凌城燕和张元弘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脸。
傅强的父母在第二天的时候赶到了京城,傅强的病情稳定后,傅强有父母和护工大姐照料,凌城燕和张元弘返回了东省。
回到单位驻地,张元弘一边停车,一边叮嘱凌城燕:“你也别真的想把自己连成铜皮铁骨,回来先休息两天,队里的事有我呢。”
凌城燕路上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头有些疼,也有些昏沉,她只当是连续奔波、熬夜累的,没怎么在意,抬手揉了揉额角,随口答应着:“我知道了。你这还没当爹呢,就先唠叨上了。”
回到宿舍,凌城燕强撑着进卫生间洗澡——去京城这一趟,来回四天,在车上、在医院都是打囫囵的,连内衣都没换过,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热水淋在身上,凌城燕却一阵阵地打寒战。
她自失地笑笑,这一段时间折腾的,她没炼成铜皮铁骨,倒是弱不禁风了。
头一阵阵地发昏,凌城燕飞快地洗完战斗澡,换下来的衣服实在没力气洗了,暂时丢在盆子里,迷迷糊糊摸索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人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有人在她床边低低地哭,她皱着眉头,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里,床边有好几个人,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头疼得厉害,胃里也一阵翻涌,想呕。
她憋着气,压下一阵呕吐的感觉,努力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她看清了,床边坐着的是王连生,他旁边站着的两个纤细身影是小雨和红苓。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上课吗?”
话音未落,恶心感再次猛地冲上来,凌城燕这回没能压住,一侧身,哇哇一阵乱吐。
她从京城赶回来,一路七八个小时都没吃东西,回来就是一阵睡,胃里早就空了,呕吐也没什么能吐的,不过是些黄褐色的胃液。
吐完,红苓立刻递了温水过来给她漱口,小雨则拿工具过来清理。
凌城燕缓过劲儿来,招呼王连生:“让孩子们都回去,我这可能……会传染。”
红苓和小雨听了这话,眼圈红红地又落下泪来。
红苓哽噎着道:“四婶儿,你病了还不让我们来照顾,我们在家怎么待的住?”
说着,她用力地抹把脸,强撑着笑道:“您忘了,我是学护理的,我是专业的。”
凌城燕这些天陪着傅强从省医院到京总医院,对血吸虫致病的原理和传染途径了解得更加清楚,也知道,仅仅是普通,注意卫生的话,一般不会被传染。
孩子们又这么担心她,她也不执拗,无奈地笑笑,重新躺了回去。
这一番折腾,她也终于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宿舍睡觉,而是被送进了医院,也算是巧合,住的还是傅强之前住的那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