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只觉得大脑轰然变得空白，下一秒，恐怖的黑潮从脚下升起，犹如急速旋转的漩涡要将她吸入。

那种连空气都在挤压着她的斥力让千仞雪挣扎的动作变得僵硬迟缓，身体不断地被拽入黑泥一般的漩涡，呼吸开始困难。

宛若丝线般错落在她视野之中的黑线缝隙里，她好似看见了另一道面容与唐穗一模一样的黑影落在了唐穗身边，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对方猩红冷戾的眼眸瞥来，她的双目顿时刺痛无比，不得已的闭上了眼睛。

“你找到我啦。”

唐穗看着撕裂了空间到来的黑面，眉眼弯弯。

亦如曾经她们一起玩的捉迷藏游戏般，这只是另一场游戏罢了。

黑面看着伤痕累累的唐穗，妖冶的瞳眸一冷，执起唐穗的一只手，输入妖力的同时，磅礴的黑潮像是破闸而出般从乍现的黑色漩涡中倾倒而出。

黑面的力量比唐穗要更精纯而狂暴。

意念微动间，黑潮侵入这片空间，将那些她感到不适的金光涂抹覆盖成她们都熟悉的黑色。

压抑，窒息。

是千仞雪现在的感受。

神圣的金光不断的被蚕食，接受着黑面妖力治疗的唐穗这才想起了还有个千仞雪。

她看着不断被黑雾卷到漩涡深处的千仞雪，笑容中的温度浅浅，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怜悯。

“看在你至始至终跟我的战斗都算公平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黑雾疯狂的拉拽着她，千仞雪艰难的伸长脖子看向唐穗和黑面所在的位置。

“千仞雪，你知道吗？我听闻天使神的神考关卡都是和七情六欲有关。而作为被考核人，对方需要用手中的天使圣剑斩断一切七情六欲。”

“贪念和罪恶算是欲，而亲情...有时候也是情呢。”

“从某种层面来说，摒弃了一切情感，只剩下无私和公正的天使神，更贴近天道呢。”

“你呢？你会成为这样被神性泯灭了一切情绪的神吗？”

“什么...？”

唐穗的声音一瞬间仿佛隔得很远，蒙着一层布般模糊不清。

千仞雪听清了前半和最后，中间的话语朦胧极了，像嚼着食物般模糊不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千仞雪的气息消失在了这个空间之中。

黑面唇角勾起一抹轻讽，“人被带走了。”

唐穗面露遗憾，“捞的还挺快。差一点就能听到千仞雪的选择了。”

听到这话，黑面侧目看来，“那可以不一定。在结果落定前，的确会有很多次变化。可也要看清命运究竟站在哪一边。”

“我倒是希望命运能够站在我这一边。”唐穗坦诚道，“老实说，我并不讨厌千仞雪。若是她出生在我们的时代...大概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神吧...”

可惜，她出生在这个时代啊。

说到最后，唐穗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黑面沉默的看着情绪陡然低落下去的唐穗，停顿了两秒，像是曾经的唐三会温柔的摸摸唐穗的头似的，黑面伸手，白皙的手掌压在唐穗的发顶，仿佛将她浮动的小心思也压下，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走吧。”

脑袋上的重量让唐穗回过神来。

她收敛好情绪，眼眸微微一弯，牵起黑面放下的手，一黑一白的身影消失在破碎的空间中，一同回归现实。

......

吸收御魂能量的时间和在虚拟的空间中战斗的时间是混沌的。

当唐穗的意识回归后，眼前还觉得有些恍惚。

下一秒，冰凉又带着棱角的硬度抵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