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了一夜之后,她。放弃了。
以鹿景渊的才智心性,会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为人自律,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虽然自己确实往他身边塞了两个人,可是这俩人如果鹿景渊没有打算,以他的性子和手段,可以有千百种方法将人撵走。
可他没有。
既然把人留在了身边,定是有用的。
而他这般没日没夜的苦熬,焉知不是为了达成其他目的?
就看这大半车前朝的孤本,大儒的字画便可见一斑。
当然,以鹿景渊的心胸,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俗物所折腰,他要的远远比这些要多的多。
他在书院越是辛苦,罗家和谭家对他便越是感激。
这些个外物不过是牛毛罢了。
那二人在陵州府经营多年,怎会一点门路都无?
再加上鹿景渊的才学,这次秋闱,夏小乔并不多担忧。
只是——
功成身退,半年之期将近。
也该是时候了!
鹿景渊岂是池中物,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
可那广阔的天地,她并没做好一路同行的准备,况且焉知鹿景渊就愿她伴在身侧吗?
喜欢可能是有的吧?
可这个封建王朝,并不是只有喜欢就够的。
夏小乔躺在摇椅上,呆呆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河。
这一刻,她开始迷茫,似乎,有些事情正在悄然改变,可她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半月后
“夏娘子,早啊——”
“刘婶娘早,在抓蟹呢?”
“是啊,这蟹长的是又大又肥,昨天你家南霜姑娘已经说了,今儿城里的方管事要来拉货,我可得多抓一点去卖。”
“说的就是啊,如今马上中秋了,正是吃蟹的好时候。”
“说来,咱们还要多谢夏娘子,要不是有她,咱们哪里有这好日子。”
“可不就是,夏娘子那就是咱们村的活菩萨,财神爷,我恨不得打块板给她供起来。”
“诶,我觉得这主意甚好。”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不像话,吓的夏小乔赶忙挥手,“诶呀,婶娘们,可使不得使不得——”
大家一见她如此,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田里别提多热闹了。
人人脸上都露着幸福的笑容。
而看着村里人如此开心幸福的模样,夏小乔也打心眼里高兴。
“夏丫头,你咋来啦?”
三房郝氏一看到夏小乔,赶忙从田里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往跟前走。
“我来送饭呀,听四妹妹说你跟我三叔还有堂弟一早就下田抓蟹了,早饭还没吃,这不就给你们送来了。”
“诶呀,不用,还劳烦你跑这一趟。”
夏小乔笑着道:“我们是一家人,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快过来洗洗手,把早饭吃了,抓蟹也不急于一时。”
“诶,咋不急呢,这入了秋,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好在这蟹啊,长的越发的壮实,只是夏丫头啊,这只抓母蟹不抓公蟹,就算配种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三房郝氏如今身体调养的不错,分了家,心情也越发好了,人也开朗了不少。
“三婶娘,这公蟹在留一留,待过上一两个月就长出膏了,那时候才好吃呢。”
“原来是这样啊,嗨,还是你们读书人懂的多。”
三房郝氏笑着洗了手,随后又道:“这都八月份了,景渊是不是该下场了?这秋闱可不同别个,听说要考九天七夜呢,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可听说往年不少人是被抬出来的,可不敢大意,而且这天越发凉了,那贡院夜里可不好过,夏丫头啊,这田里有俺跟你三叔呢,你不用操心,还是去府城看看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