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钰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她慌乱之中的那一句皇叔,不过是血缘上下意识的反应。
但她一直有很清晰的认识,“同样是亲人,但有些人,他不配。”
禹王大怒,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骂本王?本王不配?呸!你以为你那皇叔君倾澜就配吗?他从来不得父皇宠爱,卑贱之子,凭什么大权在握?你还尊他为摄政王?他包庇你,简直是狼狈为奸!污我大晟万里江山!”
君钰看着他暴跳如雷,高声怒骂,眼神平静的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禹王看到她沉静如水的目光,心里顿时窝起一股火,“怎么,你还不服气了?”
君钰抱着自己的身体,没有理他。
似他这般愚蠢之人,只怕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慕国公的一个傀儡,用完了就会杀掉,他还在这里跟她言之凿凿。
君钰心中,都充满了对他的同情。
禹王心头更窜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一脚踹在铁笼子上,唾沫横飞的大骂,“君钰,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连一件衣裳都穿不了,你有什么资格给本王摆这副臭脸子?本王告诉你,立刻写下诏书,传位于本王,杀了君倾澜,否则本王绝不会放过你的!”
“传位于你?”君钰挑眉,“你可是弄错了,慕国公让朕写的诏书里,可没有这一条。”
“你说什么?”禹王大惊,他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随即又踹了铁笼一脚,“你还想耍什么花样?本王跟慕国公一同起事,他不让你传位于本王,难道还想自己做皇帝不成?他凭什么?这君氏江山,自然是要归本王的,你休要胡言乱语!”
“呵。”君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神里满是轻蔑。
她看不起禹王。
就他这粗俗的做派,当个皇亲国戚,都是利用皇室在给他遮羞,勿怪他教出来的君羽溪,明明比姜逸年长那么多,还被姜逸踩在脚下,当泥巴一样践踏。
禹王恼羞成怒,整个人发狠的踹笼子,还站到君钰背后,狠狠的踹了她一脚,“你笑什么?你这个衣不蔽体,朝不保夕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笑本王?”
君钰向前倒去,匍匐在地上,吐了一口酸水出来,她眼眶泛红,带着一丝脆弱,声音却依旧平静,“你与朕发脾气有什么用?朕虽为阶下囚,可你敢杀了朕么?不过是拿朕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出气罢了,你有本事,去寻慕国公问问,他为何不让朕传位于你啊。”
禹王怒不可遏,他围着笼子转了一圈,又踹了君钰一脚,便怒冲冲的出去了。
君钰猜,他必然会去找慕国公闹。
以他这性子,到哪都是被人哄的团团转的。
慕国公能哄他,她也能。
“咳……”
君钰捂着自己的心口顺了顺气,努力的坐了起来。
她衣不蔽体,可她也不能因为羞耻,就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她是女子,可她也要先活下来,才能顾全身体,颜面,这些东西。
君钰环抱着自己,努力深呼吸,还挽了挽自己的长发,她总觉得外面有两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她。
她下意识的,会想到顾玄清。
可是营帐外,路过士兵们的污言秽语传来,她便不适的闭上眼,打消了这个想法。
慕国公帐中,禹王怒冲冲的过来,跟他大吵了一架,慕泓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不过他来的时候,禹王已经没什么脾气了。
他父亲三言两语,就熄灭了禹王的火,禹王见到他笑了笑,又转脸愤怒的朝君钰那边去了。
慕泓眉头一皱,想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