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着,还适时从眼眶里挤出几串泪珠,叫人看了之后,越发不舍美人垂泪。
所有说,虞清臻能被一同排在京城四美,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根据的。
郑郡主刚该想说,再替堂妹解释几句,现在也有些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及笄之时,正逢乱世之年。皇帝下了令,但凡家中有男嗣的,都必须派出一位,前去边界参军。
可整个郑府中,只有几个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弟弟,年纪上百的父亲和刚封了爵位的哥哥。
要说起来,自然是哥哥最合适不过。
可那时的郑府,在朝堂上四处受人排挤,更不要提所谓的什么说话的权利。
好不容易能出来个有点分量的人,若是就这么让他走了,简直就是变相送走了整个府邸的希望。
谁不知晓,进了军队,也就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到时候陪着一块出生入死,若是回得来还好,不说什么升官封爵,起码人是活着的。
这要是一不留神,连小命也给丢了,那才是大不幸。
比起讨龙颜大悦来,郑府下不起这个赌,也不愿下这个赌。
可哥哥不去,便只能由父亲上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且不说有没有斩杀敌军的实力,光是举起那把花枪,都成了不敢想的大问题。
何况郑家,从开祖起,便世代从文。指挥些军事战略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让他们就这么上去,那才真是了不得了。
郑郡主从小就和其他女孩不同,人家都在绣花品画的年纪,她却舞枪弄刀,还乐此不疲。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就这么留下一张纸条,伪装成男孩,报上了郑府的大名,直接代了位置。
郑府一众人只以为她是同往日一样,跑去什么地方疯玩去了。直到连着半个月,都没有半点音讯,外加上征兵的人,居然从未上门来要过人,这才察觉出了不对。
连着询问了好几位她的闺中密友,再加上让人前去打探的消息重新传回来了,这才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人都已经去了,现在要是重新找出来,岂不是犯了欺君的大罪。
原先最爱朝外头跑的郑夫人,知晓了此事以后,整日窝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别的什么人来问她,她又怕泄露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摇头。
全家人都期盼着,郑郡主能够平安回来。
上了战场,几乎就等同于一个渺无音信的死人了。
等了许多年,甚至就连府里头最年长的仆役,都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不但人回来了,还立下了颇为显赫的战功。
据传,整个军队,因为预判失误,深陷在了蛮夷的圈套之中。
可位置又恰好是一处荒无人烟的戈滩之地,若是没有人特意来送些军备储粮,仅凭两军如今的配置,怕是要活生生饿死在那里。
中原军虽说粮食比蛮夷多上了几天,可也架不住他们这般围着死耗。再者,据传来的消息,对方的储备车当夜便能到达。
在场的一众人等,几乎都抱好了必死的决心。谁都没想到,一位男扮女装的郑家姑娘,趁着夜色正浓,偷偷潜进了敌方的粮仓中,就这么放了一把火,尽数烧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