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转头,也让宫女送上一些名贵的珠宝器皿:“嗯,也是个好孩子,赏。”
待虞锦扇施礼谢恩后,便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去。
她能清楚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
即是寿宴,作为儿子的皇帝,自然也不可能有所缺席。且不论那群言官明日会在朝廷如何指责,光三纲五常这一关,就难以过去。
“皇上到——”
原本还在四处攀谈的众人,立马便安静了下来,纷纷下跪请安。
也不着急让他们起来,皇上好好打量了一番殿内,直到确定想见着的两个人,都好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才放下心来。
一边走向最高处的台阶,一边笑道:“母后可莫要怪儿臣来得迟,近日事务堆积得太过繁多,弄得儿臣焦头烂额。”
“自然不会怪罪的。”太后站起身来,脸上只堪堪挂着淡淡的笑意:“皇上日理万机,若是为了宴会之事,耽搁了国事,那才真真是一桩损失。”
说来也实在奇怪,明明是一对亲生母子,话语间的感觉,却比寻常人还要陌生。
倘若不是归南钰在马车上,同虞锦扇解释了一通,怕是她此时也会充满这样那样的疑惑。
先帝在世之时,当今的太后虽说位居皇后,艳冠六宫,可终归,由于家族纷争等一系列的因素,未能承受皇宠。
要知道,在这等深宫之中,若是得不到恩宠,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洒扫宫女来得痛快。
她也好运,生下来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孩。
为了防止他的母族利用此事,在朝廷搅起风浪,先帝便将其中一个孩子,交由那时的长公主膝下。无论如何哀求,都不愿让他们见面。
时间长了,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如若不是先帝驾崩得突然,甚至都没来得及下旨立嗣,想必这辈子,二人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只是可惜,见面的环境,如此地不合时宜。
还从未见过哪个十多岁的孩子,就这么站在大殿的一片血泊之中,冷静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
她虽然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个孩子,却也听说,由于年纪最小,那些个皇子公主都宠着他,平日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让着他。
本以为这场皇位的纷争,怎么也燃不到他的身上去。
可最终,这位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那些个兄弟姐妹的尸首,在他心里,就跟蝼蚁的残骸没多少区别。
脸上带血的少年,扔下剑走过来,语气与十二月的冰窟没什么区别:“母后,您来了啊。还剩着的临安,儿臣应该拿他怎么办呢?”
说着的同时,面上还浮现出认真思考的神情。
这样的话,却让她的动作,一瞬间便愣住了。
临安,便是她生下的第一位儿子,当今的五皇子。
也忘了苦苦哀求了多少天,在他登基后跪上了多少次,才有一天,太监从里头出来传话。
“既然母后不愿,也就罢了。朕记得北部监狱,还缺少一个管理之人,五哥去,再合适不过了。”
话语森冷,一如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