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城里的灯火倒是要比村落里多。
傅衡之坐在榻上执笔挥墨,身旁两人一直都没有打扰。
直到他停笔,东华才将信纸抖抖吹干,装好封口。
另外那位面白美虬髯的男子,正是前不久露过面的钦差。
白日里他没来过傅衡之的所在宅院,晚上才从后门悄悄进来,跟他汇报近期的灾后重建情况。
自从傅衡之来了这边,南江顽固势力不服,硬是找了个刚好能上奏天听的言官,告了傅衡之无官职却插手南江事务,言语间几多栽赃污蔑。
这封信被国师门客拦下,倒是没有阻拦,反而推波助澜,派下一个钦差,明面上光明正大的跟南江官员吃吃喝喝,私底下听从傅衡之的安排。
比如此刻,他是来汇报灾后进展的,那些当官的又想出了一个可以搜刮民脂民膏的好主意。
那就是维修河堤,用灾民来维修。
并且要求商户给出半数家财捐赠,否则就停商反思。
说起来是为了河堤,其实就是为了中饱私囊。
美虬髯白天跟那些人都打好关系,自然也听到二三风言,那些人还许诺河堤开修之日,要给他这个钦差万两白银做辛苦费。
“搜集证据,抓蹦跶得最欢的。”
“不现在就……”
“修建堤坝乃是长久民生之计,敛财再多,只要有证据,随时都能收,你卡死材料和农工的待遇这两方面就行了。”言下之意,收网之前可任其行动。
养肥了再宰,如乡民养殖鸡鸭猪牛羊一般。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