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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错误

不知不觉, 一个月的时间过了,业怀体内的子母果掉了,可他和宿枝就像是都忘了这件事一样,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因为子母果的消失而改变,反而连得更深了。

而对宿枝好不代表他对其他人也好。

他的喜怒只有在宿枝身边的时候会明显一些,一旦宿枝离开他, 他就会变成最开始那副喜怒不定的样子。

而他在这段日子里也品出了不一样的事。

他不喜欢宿枝跟奎站在一起,也不喜欢宿枝跟他师兄师姐太亲近,可他不懂这份情绪应该放在哪里, 应该怎么表达, 脾气便变得越发地暴躁, 时常与宿枝闹脾气。

宿枝通常会先跟他讲道理,讲不通在拦腰抱起他, 将他扔在花海中, 带他冷静。

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八月。

青藤告诉业怀, 宿枝是在八月份生的。对于生辰, 业怀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即便在蛇女在的时候, 他的生辰他也不庆祝, 所以他根本不觉得生辰是如何重要的一天。

但他知道对人族而言, 生辰极为重要。

所以一入了八月, 他就翻来覆去睡不好,心里念着快到宿枝生辰了, 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宿枝才会开心, 最后他动的次数太多, 宿枝烦了, 就从另一张床上起来,把他连着被子一同抱起,带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宿枝用自己的手脚困着他,不让他动。

而他顶着一头乱发,窝在宿枝的怀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的眉眼,突然想起了宿枝说过自己喜欢望日春。

因为上次被宿枝抓起来,他心里有气,便使劲挥霍宿枝的钱财,害的宿枝并没有喝到。

这么一考虑,望日春似乎成为了不错的礼物。于是宿枝生辰的前几日,他想要偷偷去给宿枝打酒,就定好了出门的日子。

而远山山门轻易不开,越河尊不喜欢吵闹,也不想与世俗有过多的牵扯,因此门下弟子轻易不会外出。像前些年那种为了宿枝频发外出的事只是少数,就连宿枝都没有随意外出的权利。

而这次出去,是白牛奉了师命,要去一次昌留。邺蛟这才得了空,想着跟对方一起出去,再一起回来。

只是动了这个心思的不止是邺蛟,还有奎。

奎一早就想到了要跟白牛外出,给宿枝准备一份生辰礼物。

业怀与奎交谈不多,也不知道他的打算,只在走前对着宿枝神神秘秘地说:“我有事,要走了。”

宿枝此刻正躺在床上看书。

他双手高举着一本书。从上方看,书挡住了他的脸。

邺蛟就飘在他的上方,有意推开那本书。

而他则在邺蛟动手之前动了。

他把书往一旁移了一些,露出了有些阴沉的眉眼,想了一下才说:“慢走不送。”

邺蛟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从上方飞过。

这时奎也来了,奎笑嘻嘻地来到宿枝身边,贴着他坐下,宿枝则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奎没注意到他避嫌的小动作,笑着说:“我也要出去一趟。”

可这次宿枝却坐了起来,直接说了一句:“不行。”

邺蛟这个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来到门后的他眯着眼睛往回看去。

奎翻了个白眼,说:“没事,跟着你师兄出去,很快就回来,不会自己到处乱走乱逛的。”

宿枝似乎心情不好,拒绝的话有些冷硬:“不行。”

邺蛟听到这里,心情不是很好,便阴阳怪气地问:“为什么他不行?”

宿枝张开嘴,奎却不分轻重地压了过来,直接捂住了宿枝的嘴,然后被宿枝一把扯开了。

奎说:“这件事不要乱说!”

业怀懒得看他们打哑谜,气得直接抬脚离开了这里。可他人还没走到远山出口,宿枝忽然从身后出现,跟着他。

业怀不想带着他去,就转身斜着眼睛看着他,问他:“你跟过来做什么?”

宿枝懒洋洋地说:“我只是想去送送师兄。”

业怀哦了一声,当真了,继续往前走。

宿枝抿了抿唇,跟在他身后,他走一步,宿枝便说一句:“你回宁水?”

业怀摇了摇头。

宿枝又问:“你在外有好友?没听说过。”

业怀总觉得这句话不对味,却想着他生辰快到了,便不与他计较了。

宿枝见他不说话,拳头用力地握紧,又问:“你去什么地方?我可能要回一趟上京,顺路吗?”

他撒谎,越河尊根本就不让他回上京。

邺蛟想到这里停下脚步:“不顺路。”说罢,邺蛟歪着头看着他,没看出他在想什么,就问他,“你有事吗?”

宿枝移开脸,挠了挠头,忍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终于懂了他是什么意思,业怀忽然很想逗逗他,便说,“这里住得没意思,不留了。”

话说完,他转过身往前走去,却在转身的一刻感受到了危险,又警惕地停下脚步,再次回头看向宿枝,狐疑地说:“你怎么了?煞气那么重,你想杀人啊?”

宿枝手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死盯着地上的碎石,面无表情地想了片刻,才松开手说了一句:“没事,慢走。”

业怀哦了一声,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才带着促狭的笑说了一句:“你去上京的步子最好快一些,我怕你回来的晚了,拖过了生辰,我只能在之后送你东西了。”

宿枝听到这里愣住了,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难看。

他比业怀聪明,立刻明白了业怀的意思,不可自控地笑了出来,在业怀身后迎着光与业怀说:“那你快些回来。”

“知道了。”

“路上可别惹事。”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不管遇到什么敌手都不能大意,有些亏只能吃一次知道吗?”

“你好烦啊!”

他们就这样一边吵架一边往前走。

白牛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面前打情骂俏,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打开了山门。

业怀在走前有些舍不得,便回过头看了宿枝一眼。

宿枝也在看他。

宿枝就站在光里,面容比起以往要温柔许多,像是本就该迎着光远行一样。

说句实话,业怀自己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觉得一个人住,与人同住,有何不同。可在宿枝身边的日子很有趣,虽是生气的次数很多,但他并不讨厌。

因为与宿枝在一起过得开心,他便不喜欢一个人住了。宁水他也不打算回了。

只是离开了宿枝之后,他心里的情绪又少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的喜怒哀乐在离开宿枝之后,再次变得浅薄。

他想不出缘由,白牛不知他是邺蛟,只以为他是小师弟的心上人,便对他很好,可他却开始讨厌起白牛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觉得他受到了打扰。

而他心里烦,便不愿意说话,找不到缘由,就扯着白色的薄纱盖在脸上,倒头就睡。

而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隐隐出现了母亲蛇女的脸。

他的母亲是个美艳贵气的女人。

蛇女出身好,长相好,也有才情,唯一的不幸就是嫁给了邺鱼。

邺鱼薄臣是薄辉最不待见的儿子,薄辉不喜欢邺鱼浮躁偏激的性子,即便这个儿子是他的子嗣中最能打的一位,他也对这个儿子一直不上心。而邺鱼想要得到父亲的重视,不管薄辉说什么都会全力以赴,可惜即便如此,他在薄辉的眼中也不如长子重要。

因为知道这点,邺鱼便很失望,行事越发荒唐,与人族公主所生的昌留一族,就是邺鱼为了气薄辉,在与蛇女之前故意弄出来的。

之后没过多久,薄辉给儿女们议亲,选了很多出身品性良好的美人,其中腾蛇之女是原本要定给长子的。只是在腾蛇嫁女之前,罡目来了,给好友算了一卦,竟然说薄辉的孙子辈中,会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人会除了饲梦,身上有着修补灵气匮乏,修补天之裂痕的法子。

此言一出,无人不感到震惊。

因此薄辉变得极为看重子嗣。

在娶亲嫁女之前,都会反复推算。

而原本应该嫁给长子的腾蛇之女因为命格带煞,不会成为气运之子的首选,被薄辉推给了三子做正妻。

三子不明缘由,起初觉得很高兴,对蛇女也是十分的喜欢,收了心不与外面的那些红颜知己来往,可是后来当三子知道了他娶蛇女的真相之后,一切变得不同了。

被二哥嘲讽,被大哥警告,邺鱼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笑话,而他视若珍宝的正妻,只是他大哥不要,他父亲不安,塞给他的……

而薄辉知道三子心性偏激,也没想过要他知道真相,见后来瞒不住了,便警告他不许胡闹,不知此言一出,反而刺激了邺鱼。

邺鱼起了逆反的心思,偏要不如薄辉的心意,这才有了后来不顾蛇女孕期,仍旧带着那些红颜知己到处游走的故事。

而之前人族公主背着邺鱼生下了一个孩子,邺鱼看着这个孩子,偏要扶正这个孩子,给这个孩子邺鱼直系的嫡位,不承认蛇女腹中的孩子。

蛇女心高气傲,却因为邺鱼是薄辉之子不得不忍他许多。

而这份隐忍一直折磨这蛇女,让她鬻檄的性子变得阴郁,变得危险。最后,当邺鱼在蛇女即将临盆时,带着女子在蛇女的殿前胡闹之后,蛇女提剑砍了出去,并因为情绪过激,加上邺鱼的那句你也是弃子,一时怒上心头,一掌击向自己的肚子,险些杀死了还未出生的邺蛟。

此后孩子在她腹中,却是半死的孩子,三魂七魄被她毁了一半。

而她冷静下来后万分后悔,每日每日都会梦到未出世的孩子在指责她,最后弄得疯疯癫癫的,宛如魔障了一般,心里只有救孩子。

几日后,她不顾薄辉的阻拦,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潜海,为了救孩子找上了早些年求娶她,却因正邪之分被拒之门外的珠藤。

邺鱼心性偏激,因为父亲的事迁怒了蛇女,却未必是不喜欢蛇女,加上潜海尊贵,谁也不敢接受蛇女,因此能帮蛇女的人只有当时的大妖珠藤。

珠藤与薄辉是一代人,是薄辉最为棘手的对头。长相不比邺鱼差到哪里去,只是因为他是妖邪,蛇女之前很不喜欢他。

而蛇女这次找上珠藤,给珠藤开出的条件就是救活孩子,她就改嫁珠藤。

后来珠藤想了好几种办法,最后找到了当初在位的氾河一支的皇帝,以太子的性命作为要挟,悄悄去了氾河关押饲梦的地方。

蛇女在去之前犹豫了很久。

可是,她的耳朵里却总是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她,让她一定要去。

为了孩子活下去,蛇女到底是存了私心,向饲梦许愿,要孩子好起来。

那饲梦答应了,可在之后却问她索要孩子身上的一样东西。

蛇女受尽了情爱之苦,便拔了孩子的情根送给饲梦。

因为舍了情根,蛇女换回来了孩子被打散的魂。

等孩子好起来,她不管还想说什么的饲梦,抱着孩子转身就跑了。

大概是因为做了错事心虚。

出来之后,蛇女后背上的衣料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带来什么祸事,一想到薄辉当年把跟饲梦做过交易的人都杀了,她的内心便十分不安,咬死了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除了珠藤,她如今谁也不信。

而想着自己一心向善时也未曾受过夫君的善待,她很快又恨了起来,索性隐下不安的心思,不管不顾地带着孩子走了。

之后蛇女改嫁珠藤,邺鱼阻拦无用,双方因此结下了仇。

珠藤很爱蛇女,对谁都不好的大妖唯独对蛇女很好。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思,他没有因为业怀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讨厌业怀,反而将业怀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对业怀极好。

只是珠藤是妖,养孩子的方式是养妖魔的那种,做起事来根本就不管什么善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并因为自己身份高,讲究弱肉强食那套,便要邺舆舄蛟也高人一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须看谁脸色。

当时谁都知道,谁给珠藤孩子夫人脸色看,他便要打回去。托着他和薄辉护短的福,业怀前半生根本没遭过什么罪。

而蛇女心中有对邺鱼的恨,有对潜海的怕,因为又恨又怕,她从未阻止过珠藤把业怀当妖魔养着,只想业怀靠着珠藤平安就好。

邺蛟因为丢了情根感受不到爱恨,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珠藤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等薄辉知道蛇女的孩子没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被养歪了。

不管薄辉去见了几次,怎么教导他向善,他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根本不听薄辉的话,总以自己是珠藤孩子的角度去看待薄辉,把薄辉当作对手,总反着薄辉来。

而薄辉自觉有愧,也并未因为蛇女和业怀入了妖族而难为她们,反而在珠藤和蛇女死后,把他封为宁水水君,继续以祖父的名义庇护他。

而且比起邺鱼自己扶正的昌留,薄辉更喜欢业怀,也并未赐姓给昌留一族。

虽然次数不多,但在薄辉走后的那些年里,业怀也曾梦到了薄辉。

只是每次见面薄辉都在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他又懒得听,就不理薄辉。

而今日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他又梦到薄辉了。只是今日的薄辉不像是以往那般追着他说教,而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他被对方的目光看得不耐烦,便问:“老不死的东西你看什么?”

薄辉没有因为他骂自己生气,只说:“你知道饲梦是什么吗?”

业怀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翻了个白眼,躺入梦中的花海里,看着头顶缓缓飘动的白云以及一旁摇摆的野花,觉得心静了许多。

这时薄辉来到他的身边。

长相十分出色,比宿枝还要好看的人说:“外面有关饲梦的传言有很多种,你想知道真正的饲梦是什么吗?”

“不想。”

“即便这件事与宿枝有关也不想吗?”

业怀最讨厌被人拿捏,当即冷笑一声,以十分倨傲的表情说:“宿枝算是什么东西,你以为宿枝在我眼里有什么不同?”

话说完,他的心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因为蛇女向来不愿意理会薄辉的他,难得愿意与薄辉坐在梦中一同看着天。

“……氾河一□□么多人,就算要死,也死不到宿枝身上?”没过多久,业怀犹犹豫豫的开口了。虽是问了薄辉,但仍是板着脸,装作并不在意,“那人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算是填坑也沦落到他一个外姓去填。”

薄辉这时起了逗他的念想,便说:“确实,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业怀听他如此说,又不愿意宿枝被人看低,就别别捏捏地说:“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也就是……比寻常人长得好看一些。”

“做事稳妥一些。”

“为人正直一些。”

“出身高贵一些。”

“性格好了一些。”

“见识多了一些。”

“身手不错一些。”

“聪明一些、体贴一些、爽朗一些……”

薄辉听着他在这里一些一些地堆积。没堆多久,宿枝在业怀口中就成了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完美大善人。

完美到薄辉看了都得让出潜海位,自愧不如的那种。

完美到薄辉骑马去追都追不上的程度。

而薄辉听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来。

“你很喜欢他?”他说到这里,拍了拍孙子的腿,也很高兴,“你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老实说,业怀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宿枝,因为蛇女早些年与他讲过她和邺鱼的那些破事,因此他知道他情根缺失,也没有计较过自己与常人不同,淡漠情爱。而这事薄辉不知道,业怀也不想告诉他。

起了看热闹的坏心思,业怀懒得反驳薄辉,更不想告诉薄辉他不会喜欢上宿枝的真相。

而他没有情根,别说是宿枝,就是世上的任何人他都不会喜欢。只可惜薄辉不了解这件事,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话有多可笑。

而薄辉不知道他的心思,还在为他的改变感到高兴,并说:“有了情好,懂了什么是喜欢,就会感受到不一样的事物,也不会像往常一样漠视一切了。”

而业怀不想听他继续说梦话,便挑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问。

“你方才要说什么?宿枝与饲梦又有什么关系?”

薄辉看了他片刻,眼中情绪不显,藏起了自己的心思,说:“有人告诉我宿枝会放出饲梦。”

“哦。”业怀心说放就放呗,在他眼中,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薄辉却说:“祖父希望你能阻止这件事。”

业怀奇怪地看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薄辉说:“饲梦的力量来自混沌,来自人心之恶,如果不压制他,让他从地下出现,那他的力量会扰乱天道运行,到时候人人向恶,任他戏耍,支撑着天地的神柱会承受不住他肆意妄为的结果,八成会崩毁,那时候不止是宿枝,就连你也没有容身之所。”

接下来薄辉还说了什么业怀就没有听了。

饲梦的事根本就没在他心里留下影子,他与宿枝能活多久的事他也不看重。

他只看出了一件事:“你怕宿枝放出饲梦?”

薄辉坦承道:“是。”

业怀来了兴趣,坐了起来,好奇地问他:“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盯着薄辉的眼睛,眉眼带煞,“杀了宿枝,直接断了他可能放出饲梦的机遇?还是将他困在远山,要他保持着纯良的心思,不让他遭受风雨催打心生恶念,绝对不会放出饲梦?”

薄辉可能是看他表情不对,这时就不说话了。

而业怀带着乖张的笑,亢奋地盯着他的眼睛,终于看懂了他的心思。在那一瞬间,不想要薄辉和潜海如愿的念头冒了出来,他甚至有去想过,要不要反着薄辉的话来做事?

薄辉不懂他,不知道对他而言生死并不是大事,他甚至可以接受自己活不长,也可以接受宿枝比他早死。而他缺情薄凉,宿枝和后世如何他心里是一团雾,他看不清雾中藏着什么,便懒得去睁眼,也根本不想在雾中行走,他活了这么多年,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要替珠藤和蛇女抱不平,因此潜海是他的死敌。

他不喜欢蛇女的命运始终掌握在薄辉手里,也不喜欢珠藤因薄辉的存在感到为难,就说什么都不喜欢薄辉。

而他情感淡薄,什么都感受的不全,唯有这份不喜欢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记得很清楚。

是以薄辉要他做什么,他就逆着薄辉,根本不照做。

当年若不是蛇女留了遗言,非要他接受薄辉赠位,他也懒得与薄辉有什么牵扯。

而带着这样的心思,他打散了薄辉在他梦中的烟影,愉悦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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