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将白渺抱回了竹楼。
他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帮她消除了身上的水汽。
白渺顿时觉得自己好多了,虽然还是不能动。
她躺在床上,长发像海藻一样铺散,眼睛湿漉漉的,因为不能说话,便显得格外安静。
沈危雪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她。
“还是不能说话吗?”
白渺眨眨眼睛,以示回应。
沈危雪轻叹一声。
“那这样吧,我来问你,你只需点头或摇头便可。”
白渺立即点头,结果发现躺着点头有点困难。
沈危雪看出她的窘迫,便又倾身,伸手绕过她的肩膀,连同被子和大氅,将她往上挪了挪。
这样真的好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白渺已经不知道“麻木”两个字怎么写了。
她一脸心如死灰,沈危雪倒是神色如常,帮她将微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然后坐回床边,温声询问。记
“你是醒了就去温泉的吗?”
白渺点点头。
“大概待了多久?”
白渺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多久,反正不低于一个小时。
毕竟她都快泡睡着了。
沈危雪微顿了顿,迟疑道:“青鸾……没有阻止你下水吗?”
白渺:“?!”
她瞬间睁圆眼睛,瞳孔微微放大,像极了受到惊吓的猫。
她连忙摇头,嘴唇一开一合。
沈危雪的视线落到她柔软的唇上,读出了她的口型。
她说的是“没有啊”。
“……果然。”沈危雪无奈道,“我临走前还叮嘱青鸾看好你,没想到它又懈怠了。”
白渺:“……”
原来青鸾早就知道温泉有问题,还故意欺骗她,让她以为温泉没有问题。
害得她现在又瘫又哑,还在师尊面前反复社死。
这只天杀的恶鸟!!!
白渺气得咬牙切齿,双眼冒火,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沈危雪见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解释:“其实这温泉里的水本身对你是有好处的,只是药效猛了些。”
白渺一顿,有些茫然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沈危雪唇角微勾,继续抚摸她的头发。
“我在水里加了些药,可以助你恢复伤口,祛除疤痕。”他说,“这药加入水中无色无味,也不会刺激皮肤,只一点不好,会让人产生细微的麻痹感。”
那她这是什么情况?
她已经不是细微的麻痹感了,是直接麻成植物人了呀!
白渺立即用力眨眼睛,试图将自己的疑惑传达给沈危雪。
沈危雪轻咳两声:“我昨天不小心加多了,导致药效太强,连带着产生了失声的副作用……”
白渺:“???”
说来说去,到最后居然还是你的锅?
“所以我昨晚才不让你用温泉。”沈危雪眼含歉意,“我原本计算着,等到今晚,你就可以用了。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她大白天还会跑出来泡温泉是吧?
白渺已经不知道这事究竟该怪谁了。
反正是不能怪师尊的,毕竟师尊也是为了她好,只是不小心手抖而已。也不能怪她自己,因为她现在已经瘫了,是纯纯受害者。
这么推算下来,罪魁祸首显然只剩下最后一个鸟选——青鸾。
对,都怪这只破鸟骗她。
等她能下地了,一定要扒光它的鸟毛,再把它扔进锅里,把它做成白斩鸡!
白渺越想越来劲,然而余光扫到自己毫无知觉的手,顿时又泄了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沈危雪见她垂头丧气的,随即柔声安抚她:“别担心,药效最多一个时辰就会消失,很快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一个时辰,那也还好,睡一觉就过去了……
白渺很想这样安慰自己,但问题是,她现在根本就睡不着啊!
白渺撇着嘴角,一脸欲哭无泪。
她半躺在床上,长发垂在胸前,身上披着沈危雪的黑色大氅,里衣领口歪歪斜斜,露出一截纤细分明的记锁骨。
看起来……不能被丢下不管。
沈危雪打消了出去的念头,转而轻轻握住她的手:“很难受么?”
白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沈危雪温声问道:“想吃点什么吗?”
白渺又摇了摇头。她才吃完早餐没多久,暂时还不饿。
“想出去转转吗?”
白渺继续摇头。她又动不了,出去不出去的也没差别。
沈危雪又想了想:“那你想看话本吗?”
话本?
白渺的眼睛瞬间亮了。
沈危雪见她来了精神,脸上也浮起浅浅笑意。
只是……
他略一沉吟:“我平日不看这些,恐怕只能找出一本。”
一本也行啊,讲什么的,先说给她听听?
白渺满怀希冀地盯着沈危雪,眼里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沈危雪轻声说:“就是你上次留下的那一本。”
“……”
白渺再次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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