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段上山习武的时光其实是谢兄最快乐的时候。”温弈听得很认真,总结道。
“其实若不是我学成后家里催促,我倒还想在江湖多历练些日子,”谢宴若有所思,脸上还带着笑意。
“多了的就恕在下不能告知云兄了,不过若是有机会,在下可以带云兄去剑阁感受一番。”谢宴思绪回笼,扬起唇角对温弈道。
“无妨,只是好奇谢兄在剑阁的生活罢了。”温弈浑不在意地回道,突然抬手指了指窗外,“谢兄觉得这上京如何?觉得这大魏怎样?”
“自然是太平盛世,如斯繁华啊!”几乎是听完后,谢宴便脱口而出,眉眼上沾满了骄傲的笑意。
阳光从微敞的窗外倾泻进来,慢慢跳上了少年肆意的眉眼。有人只需坐在那里,也什么都不必做,一颦一笑,笔笔皆可入画。而这样的他,真的能叫人移不开眼,心里感叹造物主的过分偏心。
少年意气风发,明丽风流。他的眼里,神采奕奕,那是对王朝的自信光芒。他不曾踏入朝堂,也不曾被卷入权力的争夺,也不曾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他的眼里,还是纯粹和干净,还是溢出来的少年光芒。他只看到了上京的繁华似锦,看到了江湖的侠义洒脱,所以他生活在光里,也像那灼热的光。
“谢兄所言极是,”温弈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有几分赞同地道,“在下走过那么多路,去过那么多地方。上京算得是首屈一指的繁华了。”
“那是,”谢宴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回道,“怎么,云兄可有打算游玩上京?在下可以为云兄带路。”
“谢兄盛情,那就麻烦一下谢兄,我想问问这春回巷在何处?”温弈倒不客气,开口问道。
“出摘星楼后,往右拐直走到底,然后是玄武大街,春回巷在大街上的第二个路口。”少年不疑有他,张口回道。
“多谢谢兄。”
他举起茶盏,饮了口茶水,轻挑了下眉,“怎么,这春回巷不就是一处酿酒有名点的地儿吗?难道云兄想尝尝上京城的名酒?”
“谢兄见笑了,在下就好这一口。早闻天下名酒,以上京为首。就说醉春秋,千金笑,沉香淡……一盏千金不为过,闻之如入桃源,饮过才不枉此生啊!”温弈坦然笑道。
“哈哈哈,云兄真是性情中人!江湖儿女,醉酒当歌如此。”谢宴对着温弈一举杯,畅快一笑,“不若让我来尽尽地主之谊,云兄可赏个脸?”
“来日寻个好日子,一定得让谢兄破费。谢兄可得记着呢!”
“好,到时候让你尝遍上京菜,喝遍名酒!”
两人用完午膳后,就互相告别了。
离开摘星楼后,温弈带着子期,奔着春回巷而去。走到寂静少人处,温弈率先开口:“上次出门时化成男装,本是来摘星楼的比武大会试试身手。看看这么多年没练,身手怎么样。不想意外结识了谢家世子,他一直认为我是个江湖游侠,我也就还没解释。”
“哦,”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懵懂地问道,“郡主,那我们为何要去春回巷啊?这不就是个酿酒的地儿吗?”
“去找一个人。”温弈扬了扬唇,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笑起来。
昨夜,她做了个梦。
梦里,细雨蒙蒙。一个华衣锦服的年轻男子手撑一柄青竹伞,漫步走进了春回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