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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有信来

就这样,春去秋来,时间带走了小少年脸上的稚气。而少年,也变得眉眼明丽,像灼灼的桃花初初绽放,人未见其全盛就已为之倾倒。几年的习武练剑,还让少年还多了几分江湖的侠气洒脱。一年又一年中,师兄弟二人一同在后山练剑、习武;师徒三人下山游历,行侠仗义,二人磨砺剑术。

但十四岁的谢宴,没想到的是,师兄会比自己先离开剑阁。

那是谢宴入阁的第五年。秋天已经接近尾声,空气里带了点暮秋的萧瑟。

和往常一样,他从后山练剑回来,就跑去找师兄解惑。到了师兄的内院,少年已经大汗淋漓,但还是边跑边喊师兄。而每到此时,一听到少年兴冲冲的声音,师兄总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走出门。虽然开始少年有点怵,但是久而久之少年就明白师兄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冷,其实自己一喊师兄就出来了。

但那天,少年喊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正疑惑时,打扫的小厮听到动静,出声道:“公子去大殿了。”“大殿?”

话音未落,谢宴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等到了大殿时,少年兴致冲冲地推开门,而他刚要开口,就看到师兄跪在地上,背脊却挺拔如竹,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今弟子林墨不能再随师父修习剑法了,请师父好好保重。”话落,师兄俯身,对着师父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彼时,长空如洗,有风淡淡从高山之上袭来,拂起师兄墨色的衣角,进而迅速穿过整个大殿。少年愣在了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风吹过少年的发梢,谢宴大步上前,开口便道:“师兄,发生何事了?怎么突然就要离开?”未料,师父率先回道:“阿宴,昨日你师兄家中来信,信里恐有不虞之祸。我便应他回家看看。”谢宴低头看师兄,他微微点了下头,沉默不语。

“好了,阿墨起来吧,记住师门祖训。为天下大义谋,为黎民百姓计,无论身在何处,”师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又道,“还有,回到家中后,不管怎样都给师门来信一封,万事珍重。”

“师父保重,师弟你也要勤加修炼。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你的书房里有一本指导的总结书,是我刚才放下的。里面的指导可能会对你有帮助。”师兄站起身,背上带着一个包袱,腰间垂直一把剑,转头对着谢宴淡淡笑了下。

谢宴只能强忍不舍,冲着那个玄色少年摆摆手,大声道:“师兄,我会好好协理师父的,也会好好练剑法。你要给我们来信啊!”

“此次一别,山高水长,多多保重!”

少年看着师兄玄色的身影渐渐远去,秋风扫过,落叶纷纷。谢宴只觉得自己眼睛一眨,师兄就会从视线中消失了。于是少年睁大眼睛,在身后大声喊道:“师兄,我们等你回来!”只是,师兄并没回头,只是挥挥手,继续向前走。最后,那个身影就从少年的眼里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后来啊,直到少年也离开剑阁,回到上京,他都没再听到师兄的消息了。师兄走后,也没再来信。起初,师父也总是不自觉地提到师兄;但随着时间过去,师兄在的痕迹也在慢慢淡去。

思绪回笼,少年轻拭了下宝剑,嘴里喃喃道:“师兄,你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他曾派人去打听姑苏那边的情况,据传姑苏国突然生乱,与邻邦战败,又有人构陷林家私通外敌,林家上下满门皆被抄斩,无一幸存。而师兄下落不明,也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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