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恨意让她觉得，整颗心脏都被一双手紧紧箍住。

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

遍体发寒。牙齿颤颤。

呼吸都有些困难。

膝盖上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嵌进血肉，她也觉不到疼。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江翊注意到茶茶的不对劲，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匆匆结束了通话。

他靠边停车，转过身面对着阮茶茶。

一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出口，阮茶茶已经解开安全带，扭头痛恨又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推门下车。

“砰——”地一声重重地摔上车门。

似乎是受到很大的刺激，阮茶茶下车后像只无头苍蝇一般，随便找了个方向急步往前走去。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也什么都不要听。

更不想面对江翊。

江翊没想到他只是接了他哥的一通电话，阮茶茶的反应就这么大，慌忙解开安全带下车，追上去。

高速路上不断有车辆呼啸而过，江翊跑到阮茶茶身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路边。

江翊的眼睛里充满担心和着急，胸膛上下剧烈地起伏着，似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阮茶茶，这是在高速公路，你敢在这里下车，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江翊的声音都在发抖，实在算不上温柔。

阮茶茶拨开对方的手，抬起头，眼底一片猩红，一字一顿地咬牙道：“关你屁事。”

她眼底的恨意太明显，江翊猝然瞪大了眼睛。

阮茶茶用力推在他的胸口，将人推开的同时，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她恶狠狠地瞪着江翊，眼睛红的像时能滴下血来。

“江翊，五年前我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

“我说，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们姓江的有任何牵扯！”

江翊眼中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他抬起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看阮茶茶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她，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半晌后，江翊移开目光，不断地深呼吸。

又过了片刻，他平复好情绪，伸手去抓阮茶茶的手腕。

阮茶茶眼疾手快地打开他，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这一举动落在江翊眼中，仿佛一把钢刀直直地戳进了他心里。

江翊盯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讪讪地收回，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哑声。

“高速路上拦不到车，我们停车的这个位置，不管你是回A市，还是回去青稞古镇，步行的话，你走到明天都走不到。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瓜葛，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现在上车，我送你回家。”

阮茶茶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一动不动。

忽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等阮茶茶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江翊蛮力抗在了肩膀上，正朝着车子停放的位置走去。

阮茶茶奋力挣扎着，一边不住地拍打着江翊的后背，一边骂道：“江翊，你个王八蛋！你放我下来！我不坐你的车！”

她手都拍麻了，江翊都没有任何反应。

怒火烧毁了阮茶茶全部的理智。

她低下头，狠狠地一口咬在江翊左侧的肩膀上，逐渐加重力道，直到尝到浓浓的血腥味。

江翊仍旧不为所动，她终究还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