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明仪一走近庖厨之地,就被里头一阵刺鼻的油烟给熏了出来。
明仪:“……”
这绝对不是本公主能呆之地,明仪觉得自己一息都不能忍。
就算谢纾有命吃到她的心意,她也没命去做!
罢了,是他谢纾没有口福,无法品尝她的心意。
等等!
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就是要他尝到她的“心意”吗?
皇宫,宣政殿内。
坐在上首的谢纾支额不语,抬眸间压迫感十足。
底下众臣皆垂着首不敢做声。
殿内气氛阴沉得可怕。
坐在一旁的小皇帝,抬眼偷望自家舅舅那张森冷的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母亲去得早,父亲又是个不中用的,自幼跟着谢纾,自然明白,此刻谢纾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正怒。
怪只怪今早自江南道传来密报——
朝廷拨下去八十两赈灾银,真正落到实处的却只剩三十万两,其中竟有五十万两雪花银不翼而飞。
其实赈灾银自京城下达各地后,数目都会比朝廷拨下去的要少一些。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各地有各地的“规矩”,只要少的数目不大,上头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
可这回竟少了五十万两之多。
拨去江南道的赈灾银少了这么多,定然与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脱不开关系。
只此刻站在宣政殿内众臣,没有一个人敢提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之名。
原因无他。
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乃是摄政王“名义上”的父亲。
且三王之乱那会儿,若没有苏晋远出兵相助,如今的新帝怕也难登帝位。
此人怕是“难”动。
平宁侯倒是“勇者无畏”提了一嘴,只是在场无人应他。
正是气氛低迷之时,守在殿门口的小黄门提着一只雕鸳鸯红木食盒匆匆来禀。
“启禀摄政王,殿外有人来报,说是长公主体谅您近日操劳,特地派人送了您喜爱的点心过来,望您能尝尝她亲自为您备下的心意。”
殿内众臣闻得此言,皆是面面相觑。
众所周知,长公主是个“金贵”人,那是出门怕晒,喝水怕凉,十指绝不沾半点阳春水。
也不知今日刮的是哪阵怪风,长公主竟然亲自做了点心送来。
谢纾静默片刻,抬眼对众臣道:“都退下吧,一刻钟后再议。”
众人紧绷的弦随着这句话松了下来,三三两两走出殿外,去廊下用茶点。
平宁侯临出殿门前瞧了谢纾一眼,总觉着谢纾神色比方才缓和了不少。
众臣三三两两消失在殿内,独独明彻还留在殿内未走。
他好奇地朝方才黄门送来的食盒望去,怎么也想象不了,他那位皇长姐亲舅母能做出吃食来。
其实谢纾也有些奇怪。
他打开食盒,朝里看了眼,看见里头的点心,眉梢微挑。
光看这点心精致的外观,便知不是明仪做的,多半是费了点口舌吩咐人做好送来,美其名曰自己的心意。
明彻也是这么认为的,心道——
不是她亲手做的便好,多半毒不死人。
恰好此时明彻觉察腹中饥饿,便朝谢纾道:“这点心朕可否用些?”
谢纾大方地将食盒挪到他跟前:“你用。”
明彻挑了其中一块卖相最好的糯米团,想也没想便放进嘴里。
他实在是饿了,囫囵便将糯米团吞了下去。
谁知那糯米团刚吞进去,明彻忽被什么东西梗到了,痛苦得扬着脖子直拍胸口,心里把明仪痛骂了一遍。
天呐!他本以为点心毒不死人就没事,万万没想到他那位皇长姐亲舅母竟然在糯米团里头加了“料”!
这“料”现下就卡在他喉咙里,快噎死他了。
想想这东西本是要给自家舅舅吃的,照道理此刻被里头的东西噎住的该是他舅舅才对。
明彻严重怀疑,他那位皇长姐亲舅母是想谋杀亲夫!
谢纾冷眼待在一侧,毫无同情心地看着明彻艰难地把噎在喉咙的东西吐了出来。
是根极细小的竹筒,里头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谢纾走上前,取出帕子将小竹筒捡了起来,拧开一看,里头塞了张小纸条。
他打开小纸条,在小纸条上看见了明仪写在上头的心意,忽而失笑。
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