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婚房内,大红龙凤呈祥蜡烛闪烁着火光,满屋子的囍字,和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大红色相呼应,昭示着这场喜事。
沈惜在抱厦里被谢芷拦下,眼红她和晋世子定下了婚约,故意来找她的不自在。
佟蓉蓉听到风声后,以新妇的身份把沈惜喊来喜房里,陪她说说话。
佟蓉蓉本来端方坐在床榻上,看到沈惜来了,仔细的掀开了大红盖头,她拉住她的手,心情复杂,“你怎么就摊上了晋世子。”
沈惜能和谢芷有什么冲突,沈惜性格软,平时不爱出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藏在喉咙里,她从来不主动招惹人。
佟蓉蓉认定了,就是晋世子连累了沈惜。
沈惜拿起盖头,想给她盖上,这红盖头只能由夫君揭开,不合礼数。但佟蓉蓉坚持不要,“纪二公子就不是讲礼数的人。”
沈惜也不执着,佟蓉蓉问她怎么摊上秦听澜,她只说了句皇命难违,她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听说纪宴是纨绔,我今天观礼的时我看到了晋世子,看样子他们是认得。”
不但认得,关系还亲厚,纪宴迎亲的时候都带上了他的好兄弟。
佟蓉蓉不甚在意,“爹娘说,我嫁的不是当纪二夫人,是相府媳妇。”
“嫁过来前我打算好了,二公子整天夜不归宿也没关系,我进门前他是这样,进门后也没打算他会变好。”
“对他就没抱希望,但听说公爹拿棍子追着二公子,逼他入仕;二公子答应了,公爹打算把他安排在六部,他自请外放当官,任禹州首府于康县县令。”
沈惜心疼佟蓉蓉,但转念一想,外放做官是历练,总能磨练磨练脾性,就是苦了佟蓉蓉新婚燕尔,成婚前她就没出过盛京,成婚后搭上了这样的夫君,还要陪他吃苦。
喜房内,婴儿手臂粗的龙凤蜡烛上,跳跃着烛火。
两个闺中密友聚在一起,从天光大盛到日暮四合,从夫君聊到了日后垂老儿孙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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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喜气的大厅里,最后一波宾客身上萦绕着酒气,醉醺醺走了。
哄笑声从大厅往相府大门那边走,秦听澜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
“哈哈哈哈,纪宴去洞房花烛了,转眼小王爷又遇上了桃花,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哈哈哈哈!”
一群身穿华贵袍子的世家子弟们纷纷哄笑起来,相府大门前,谢芷拢着薄斗篷立在那里,伸长脖子眺着,想在在等什么。
看见谢芷,大家心里都澄清。
赶紧往后退了退,让秦听澜站在最前面,人家站在风里等秦听澜呢!
青衣小丫鬟听他们议论小姐,气的眉毛的竖起来了,过去理论,“你们笑什么,我家小姐乘的马车的车轴坏了,已经让人去侯府赶一辆新的马车过来。”
小丫鬟怒气冲冲,“这有什么好笑!”
“刚刚说起一桩风月趣事,忍不住捧腹笑起来,又不是笑你家小姐。”
“是啊,谢小姐在这里等马车,又不是等小王爷。”
“啊对对对对!”
……
沈惜还没走到相府门前,远远就听到那边传来声响,言语间不稳重,偶有哄笑,她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
世家子弟管教严格,但有一批人除外,沈惜几乎是立刻就确认了这群人的身份,肯定是纪宴那群朋友。
现在天都黯了,正经懂礼数的人,喜宴不会一直赖着不走,她今天和佟蓉蓉聊起来忘了时间,她觉得很失礼了。
出府的时候,竟然遇上了纪宴的那群纨绔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