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摇摇头,下了马车。
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平静道:“他们是冲我来的,对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应该都是小秦氏的人。
他们只管出手,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她。
“如意会留活口,到时候一问便知。”赵桓允也挨着她坐下,扭头看她,“咱们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
小姑娘神色平静。
倒是让他意外。
“是我连累了殿下。”姜瑜原以为袭击姜行远的人是小秦氏派去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区区四个死士丝毫对付不了父亲他们,姜行远遭遇的对手,应该另有其人。
看来,除了小秦氏,还有别人不想让姜行远活着回西北。
“姜二小姐言重了。”赵桓允沉声道,“他们袭击的是我楚王府的马车,跟你无关,只是……”
顿了顿,赵桓允又问她:“刚刚你说他们是冲你来的,莫非姜二小姐察觉到了什么端倪?”M..coM
“三皇叔处事公允稳重,又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声望如日中天,谁敢对三皇叔下手?”姜瑜勉强笑道,“所以,他们肯定是冲我来的。”
“姜二小姐此言差矣,皇叔也有皇叔的难处。”赵桓允一抬头,察觉到了对面树林里的身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三府明明什么都没做,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人怀疑是三府所为,这些年,三府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瞬间,树林里一片寂静。
只有风徐徐吹过。
“殿下为了大顺朝鞠躬尽瘁,功高劳苦,让人钦佩。”姜瑜并无察觉到树林里的异样,垂眸道,“只是眼下朝局如此,臣女父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保边境安稳而已,却不想,就连这点心思竟也不能如愿。”
堂堂国公爷,一回京便有牢狱之灾。
即便在京城,也难逃被人刺杀的厄运。
这又何尝不是朝廷重文轻武的后果。
只是这些话,当着赵桓允的面,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姜二小姐无需拘谨。”赵桓允会意,低头看她,“有什么话尽管说,本王洗耳恭听。”
“若朝中重文轻武的风气一日不除,父亲他们就难有安宁之日,有父亲和孟将军的前车之鉴,以后怕是少有忠良之将,全都成了卖弄笔墨之人。”姜瑜知道赵桓允对朝局的弊端早就了如指掌,索性一吐为快,“都说皇子结交大臣犯了大忌,可三皇子却在群臣间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也不见皇上怪罪,无非是用来互相掣肘罢了,眼下四皇子隐忍,东宫蠢蠢欲动,四方势力明争暗斗……”
说着说着,姜瑜自知失言,起身屈膝福礼:“臣女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姜二小姐所言句句属实,绝非失言。”赵桓允原本想虚扶一下她,大手却神使鬼差地握住了她的细腕,温声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姜二小姐大可畅所欲言,本王也希望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殿下明理通透,臣女班门弄斧而已。”姜瑜只觉腕上一阵炙热,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好在飞镖上没有毒。
那马儿受了伤,倒也能走。
赵桓允调整一下两匹马的位置,让姜瑜上了马车,自己坐在车辕上,缓缓赶着马车往回走。
走到半路,就看见姜行远一行人朝他们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