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奇怪的是,萧怀瑾陪着归陪着,却又不能靠尹轻轻太近。
否则,尹轻轻便会从惶恐变得焦躁,情绪起伏也会愈发不稳定。
无奈之下,萧怀瑾只能坐在尹轻轻目所能及之处,远远的,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就这样,尹轻轻辗转半宿后,总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萧怀瑾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尹轻轻,缓缓站起身想要上前查看,可他一想到尹轻轻看向他的时候,那满眼的恨意,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萧怀瑾迈步走出了屋子。
尹轻轻本就浅眠,萧怀瑾刚一走出屋子,轻轻关上门的时候,她便蓦然醒了过来。
听到屋外似有响动,尹轻轻拖着虚弱的身子,蹑手蹑脚走下床,慢慢挪到了屋门后。
“主上,陶疆已经知错了。适才,若非楚越发现得早,那小子便已经自裁谢罪了!您就念在他对您的一片忠心,饶过他这一回吧!”
这声音,尹轻轻听着耳熟,好似之前与萧怀瑾私下见面的,亦是此人。
“他现在何处?”
“正跪在外面,等候主上发落!”
“我的身边,绝容不下此等擅作主张,违抗命令之人!我不杀他,也不罚他,让他走吧!”
萧怀瑾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辛南戎大惊失色,紧着便单膝跪倒在地,忙开口替陶疆求情。
“主上三思!陶疆自幼便跟随您左右,他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这一次,确是他擅作主张,您打也打得,罚也罚得!可他也是心向主上,一时糊涂,打错了主意!属下斗胆,恳请主上收回成命,让陶疆戴罪立功!”
辛南戎语气恳切,听的尹轻轻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可话说回来,什么叫“一时糊涂”?
难道,她的性命,她所受得苦楚和惊吓,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够敷衍了事的?
正在尹轻轻为她自己愤愤不平的时候,萧怀瑾的话,适时地安抚了她躁郁的心情。
“辛南戎,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说过,尹轻轻动不得!我要你派人暗中看护好她,你就是这么办差的?索性,尹轻轻虽受了些惊吓但并无大碍,否则,你以为我会就此善了?”
原来,萧怀瑾并非派人监视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只一个念头,尹轻轻胸中憋闷的那口恶气,总算是畅顺了不少。
“主上明鉴,尹小姐不慎落水,本就是意外!陶疆护佑不周,固然有错,可说到底,尹小姐总归是自己不小心!如今,她已安然无恙,您又何必狠心驱离陶疆……”
“辛南戎,你记住,尹轻轻无恙,不是她福大命大,而是那小子的造化大!”
辛南戎的话还未说完,萧怀瑾便骤然沉了面色,低声呵斥道。
刹那间,屋内屋外的气氛,遽然间凝固住了。
尹轻轻这才意识到,是她偷鸡不成闯了祸,又误会了萧怀瑾不在乎她的死活。
许是站的太久,尹轻轻一个失神,双膝一软,通的一声磕碰到了屋门上。
此时,辛南戎再想遁走,已然来不及了。
“别躲了,我都听到了!”
尹轻轻及时出声,扶着屋门,慢慢走了出来。
萧怀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尹轻轻,言语之间没有责怪,满是关切的意味。
“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大夫反复叮嘱,一定要让你卧床静。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不急,我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