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梅第二天走了之后,魏莲还是咽不下心口这口气。
直接给林江音打了电话。
电话中像往常一样数落了一番魏玉梅伪善虚伪的嘴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我们家住上了大房子,心里开始不平衡了,又开始从别处找优越感,从小你外婆就偏心她,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一辈子都要被她骑在头上。”
林江音把手机放在一边,习以为常地拿着平板看别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魏萍。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跟你爸一样,扶不上墙的阿斗,你看看你表姐,找了个体制内的工作,福利好待遇好,还能跟领导打好关系,以后的生活都有了保障,你呢,人家都说写你这什么网络小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收入根本不稳定,别看你现在是赚了几个钱,那以后呢,你能保证吗?”
魏萍又开始数落林江音。
虽然这样的数落已经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没有小时候被数落得惨。
但被自己的母亲这样贬低,看不起,林江音心中还是有些难过,无奈又难过。
她沉默了十几秒。
就在魏萍以为她没有听见,准备叫她的时候,出了声,“妈妈,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她的妈妈每天都会夸赞她,会一遍一遍地对她说宝贝真棒,宝贝做得真好,所以她自信张扬,笑起来明媚得让我艳羡。看到她妈妈,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是贬低、责怪自己的孩子。”
魏萍也沉默了一会儿,随之却是变本加厉的质问,“你这是在质疑我,责怪我吗?没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你会是现在这样吗?赚了点钱,翅膀硬了是吗?”
林江音笑着摇了摇头。
嘲笑自己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跟她辩白什么。
林江音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远,继续去看平板上的资料。
神情沉默专注,像是刚刚那通电话并没有发生过。
陈绪正准备出来喝水,没想到听到了林江音讲电话。
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比之前难过了一些。
“音音,我想喝点酒,酒放在哪里?”陈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江音恍然如梦醒,“啊,酒在那边柜子里,我给你拿。”
等到把酒从柜子里取出来之后,才想起来问陈绪,“大白天喝什么酒,虽然今天是周末,但也不能这么放纵,怎么了,心情不好?”
陈绪点了点头,“最近的案子比较棘手,有些不顺利。”
“好吧,那就这一次,我陪你喝吧,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好。”
“还有,都说了,不要那样叫我,你要叫我音音姐!”林江音警告他。
“知道了,音音。”
“......”
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大下午在家里喝的醉醺醺的。
林江音抱着空酒瓶当话筒,站在沙发上放声高歌,“考试什么的都去死吧,我要回家,做我的梦想......”
一首歌唱的感情充沛,撕心裂肺。
陈绪拿着酒杯看着她。
他喝的不多,本来就是想陪她发泄的。
林江音唱累了,瘫坐在沙发上,“弟弟听过这首歌吗?你们这种学霸肯定没听过,只有我这种学渣才对考试深恶痛绝吧。”
酒气上了脸,熏得她脸颊通红一片。
她拄着酒瓶撑着下巴,眼神开始迷离,甚至带了水光。
“数学为什么那么难,我上课明明认真听讲了,还是听不懂,好不容易会了一道题,考试考的却是变形之后的题,呜呜呜,为什么,余筱潇为什么每次都考那么好,害我总被骂,呜呜呜......”
“张阿姨家的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就被车撞死了啊,呜呜呜......”
“爸爸那天做的排骨太难吃了,咬都咬不动,妈妈太凶了,我不敢吐出来......”
说着说着,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像是要把这二十几年的伤心事都说出来,大哭一场。
脸颊通红,眼睛也哭得通红。
陈绪觉得她像是一只喝醉了酒的红眼兔子,垂着耳朵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