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事实证明她女儿并不是那种喜欢见义勇为的人。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缘姐儿瘪着小嘴儿,一脸的愤恨:“竟然撞了我一下……”
然后,被撞到的她又一不小心撞到了淮安王,最后又一不小心替人家挡了一灾。
苏慧娘:“……”
“咳咳。
总之就是你太不小心了。”
半晌后,她才这样说道:“嗯,这件事情只咱们两个知道就好,不要在对其他人说了。”
“那是当然了。”
缘姐儿一张小脸几乎纠结成毛团儿:“总不能白伤一回吧。”
苏慧娘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缘姐儿是对那淮安王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这般不顾性命的,幸好不是这么回事。
“等回京城后,娘亲自到云乐寺给你好好烧几柱祈福香。”
苏慧娘摇头道:“也能去去晦气。”
“是啊,是啊!娘您多少两柱啊。”
缘姐抽着小鼻子:“我实在是太倒霉了。”
事实证明,女儿的这趟霉,并没有白挨。
毕竟她“救”的可是皇上的儿子。
于是乎,在缘姐儿醒来的三四日后,许许多多的珍赏被圣上赐了下来,不仅如此,丽妃娘娘也代表皇上前来探望,言语间尽是对缘姐儿的赞赏,一口一个英勇,一口一个忠义的,满嘴的夸赞。
苏慧娘见了其实心里面是不怎么开心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此事能够淡化下去,过的几年后就会被所有人遗忘但很显然的,丽妃娘娘并不这样想,她弄出一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武进伯家的姑娘是为了救淮安王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架势出来,这让苏慧娘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当然,除了缘姐儿伤势在渐渐好转以外,对于此次“事故”的调查也终于新鲜出炉了。
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谋杀”,这全都要看当今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热河行宫一处正殿之上,朱重国高座龙椅,左边站着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蒋斌,右边站着的是五城兵马指挥使,武进伯燕弘真。
龙阶之下,却是跪了不少人,从左往右,分别是成王朱富、皇太孙朱厚文、以及晋王长子如今已经二十几岁的朱厚谦。
此时的气氛无疑是凝重的几乎透不过气来,顶着皇上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底下三人俱都露出了汗流浃背,胆战心惊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一盏滚烫的瓷盏从龙阶上狠狠砸下来,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朱重国一字一字地说道:“好、好、好、原来你们几个都盼望着朕早点去死啊!”
“父皇……皇爷爷……”底下三人脸上冷汗更多了,纷纷叫嚷着:“儿臣冤枉……皇爷爷请保重身体……”
“皇上息怒。”
便是左右两侧的蒋斌和燕弘真也赶紧单膝跪下,一个劲儿的劝说着。
朱重国却丝毫没有任何“息怒”的意思,心中那把火反而烧的更旺了,“皇爷爷,此次意外都是孙儿的错。”
晋王的长子,朱厚谦跪在地上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孙儿愿意负起一切责任,甘愿受罚。”
那熊是他亲手猎到的,本是想要想要借此在圣上跟前露个脸,哪里又想到会出现这样大的纰漏,此时此刻,他心中也是悔恨不叠的。
“厚谦侄儿,你这次的确是闯大祸了!”
一旁的成王立刻露出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抖着硕大的脸蛋子,啧啧地说道:“射了只半死不活的狗熊回来。
惊扰了圣驾,还险些让两个小皇弟命丧当场,知道的,说这是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弄回头凶兽,好……”
“二皇叔,你休要血口喷人。”
朱厚谦急眼了,他名字里虽然有个谦字,但却是个十足十的暴烈脾性,武勇之人,闻言立刻涨红了脸,一副恨不得揍成王一顿的样子。
眼见两人就要掐起来了,龙椅上,朱重国的脸色越加不好了。
皇太孙朱厚文见的分明,立刻做出副贤良之态,左右相劝着。
对这边说:“皇叔这话严重了,谦弟也不是有意的。”
对那边说:“谦弟不该如此顶撞皇叔,他可是咱们的长辈啊!”
朱厚文言语温和,说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不肖多时底下二人俱都轻哼一声,罢了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