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看阳光明亮的外面,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封在了这幅画中整整半天加一夜。
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她急忙闪进了屏风内,屏住呼吸降低了存在感。
很快,青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平时公子在的时候不让旁人进书房,只有等他外出时才可进去清扫。
她擦完了地面,来到桌案前,将毛笔洗干净挂好,看到桌上铺着一张白纸,奇怪道:“咦,怎么放在这里公子却没有写东西呢?”然后就卷起来插到了旁边的画缸里。
等她全部整理好出去,褚荞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或许是从画中出来的关系,她走路轻飘飘的,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如今她可以随意操控屋子里的东西了,想到之前穆尧说过如果那些兵书能够带出来就好了,她念力一动,手中就出现了《孙子兵法》、《太公六韬》、《尉缭子》、《太白阴经》等等……
将它们整齐地摆在了笔架边。
想到刚才的小丫鬟,褚荞忽然觉得如果能附身的话,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小模样看的过去,最主要的是整日贴在穆尧身边,都省了她再费心潜伏过来的心了。
可是这又不是她说附就能附的……人家活的好好的,害人性命这种事她可做不来。
这条路走不通褚荞也不再多想,收拾好心情后决定出府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毕竟她现在一个大活人待在穆尧的书房里,万一被谁瞧见了也说不清楚。
她用精神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再加上穆尧的院落僻静,一路来到后门竟没被人察觉。
变成画妖后,虽然不如鬼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她可以与人交谈了。有时候在茶馆坐一坐,听着三姑六婆讲一讲八卦,反而比自己去探索信息要来的快。
此时她坐在一个路边的早点摊,点了一份面,再来一壶茶,边吃边听着隔壁座的两个妇人在嚼舌根。
什么东街裁缝铺的女儿病的快不行了,西巷陈财主家的老母昨天刚下葬……
褚荞暗暗记在心里,装作无意地跟她们搭了两句话,问到了地址。想着这两天去那个裁缝铺看一看。
至于那些潦倒秀才、七十岁的老太、还有刚出生的婴孩……褚荞就暂时忽略了,她还不想自己把自己男人掰弯,又或者玩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重口Play。但为什么是暂时呢……褚荞吸溜掉最后一根面条,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毕竟节操这种东西,掉着掉着也就习惯了。
吃饱喝足,她用从穆尧那里顺来的钱袋付了钱,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早点铺,一阵马蹄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男人的喊声:“让一让!前面的让一让!”
褚荞收回了脚,可就在那人骑马跑过的时候,带来的一阵风却让她的身子离了地,硬生生向后飞出了两米狠狠撞到桌角才摔在了地上。
这个动静惊的铺子老板扔了手中的饭铲,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旁边刚才嚼舌根的两个妇人也围了过来,一人扶起了褚荞:“姑娘!你没事吧?”
“老板,快快!快去拦住那个人,看他把人姑娘撞这么远得是多大的力道啊!怎么不问一句就跑了?”
铺子老板“哎哎”应道,等起身看去时,街上哪里还有什么影子。
“啧,让他跑了……姑娘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馆?”
褚荞疼的亮眼冒星星,艰难地晃了晃手:“不,不用……”
这什么体质啊!难道从画里出来的,就得轻的跟个纸片似的吗?!她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风一刮就跑了!
“把她交给我吧。”这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从上面响起。铺子老板和两个妇人抬起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气质轩昂的公子负手站在面前,身后还跟着一看就非同小可的护卫队。
“公,公子……可是认识这位姑娘?”铺子老板结巴道,他见这位姑娘身穿的只是简朴的布衣,也没什么配饰,跟那位公子简直天壤之别。但细看之下,又见她肌肤细嫩,容貌出众,十指纤细的也不像是赶过粗活的,闹不准就是哪家出走的大小姐……
“没错。”公子答的毫不犹豫。
褚荞吃痛地睁开半只眼睛,视线从开始的模模糊糊,渐渐汇成了焦点,看清那人的容貌后险些又晕了过去。
——三皇子!是未来的新皇龙祁!!
他来干什么?而且……什么叫做是认识的人啊?他们根本没见过的好不好?!?
难道他真的有阴阳眼?原先在宫里明明看见她了,却装的那么像,现在上前又是打着什么主意?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公子了。”也不知是迫于他的气势,还是看在他长了一张正直脸上,扶着她的妇人就这样将她推了过去。
眼见就要被龙祁身边的护卫接住,褚荞赶紧攥住了妇人的袖子,口中断断续续道:“不,不要啊……我根本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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