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在内心好笑地想,但是,她也不打算给这个骄傲的小公主面子,谁让她说话不积口德的。
于是阮冰只是淡淡地吃面前的东西,并不理她,就好像没听到一般。
欧阳雪恼羞成怒生气地想要推她,道:“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看就要推到阮冰,欧阳雪却觉得眼前雪白的藕臂仿佛泥鳅一般地滑,她不但推了个空,还被阮冰的手臂忽然回来又撞了一下她的手,一股奇怪的力道让她猛然往阮冰扑去。
阮冰惊呼一声,站起来躲开,欧阳雪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下子狼狈地扑在地上,脸更是砸在被N多人踩过的地毯上。
简直羞愤难堪到了极点,她出丑了,还出丑在了最喜欢的男人面前。
欧阳雪再嚣张,也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更何况,她还听到上方一个温婉的银铃般的声音问道:“欧阳小姐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欧阳雪狼狈地爬起来,只感觉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简直火气无法遏制地往上冒。
既然已经丢丑,她就要拿阮冰一起陪着,伸手就去抓阮冰的头发道:“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阮冰忙跑到沈墨的后面躲着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墨有些无语,但是却有些好笑,而欧阳启却觉得太阳穴一阵阵鼓胀似的疼痛。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拉住欧阳雪的手道:“抱歉,我失陪一下。”
说完,径直拉着欧阳雪的手就往人少的地方去,显然是要避开众人那种如芒在背的眼光,在好好训斥欧阳雪。
阮冰见两个人走了,这才淡淡地走过去,换到欧阳启的位置上,将欧阳启的和欧阳雪的东西都移动了一下。
沈墨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既然愿意换位置,为什么人家刚要你换,你却只是躲开。”
阮冰很无辜地道:“我没听清楚啊,就看她那么凶,以为她疯病又犯了。”
沈墨抿着红酒,笑意越发明显:“你换就换,干嘛要坐我旁边?”
“那神经病不是你带来的吗?万一会儿她还要发疯,我只能躲你后面,让你来解决,她只听你的话不是吗?”阮冰酸溜溜地道,谈笑间将面前的小鲍鱼解决掉一半。
沈墨叹了口气道:“我发誓,我和她连手都没有牵过,因为我和她说我只喜欢规规矩矩的女孩子,我一定会守身如玉的老婆。”
阮冰哼了一声道:“这可是你的说的,只要被她碰一下,回去就给我去做半个小时的俯卧撑。”
这时候,欧阳雪已经和欧阳启回来了,看她的表情竟然又是笑嘻嘻的,竟然完全不见刚刚的狼狈和彪悍。
阮冰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大好,这种预感显然是对的。
因为欧阳雪看到位置被换了,自己终于换到了沈墨旁边,更是娇嗔地道:“沈墨,刚刚我吓坏了,我都摔了你怎么都不来扶着我。”说完,就拖着椅子自发地坐在沈墨旁边,一把挽住沈墨的胳膊。
如果一个女人这么主动的话,那比如胸部已经蹭在沈墨的胳膊上了。
沈墨的手臂微微一顿,阮冰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心想,刚刚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应该碰一次一个小时的俯卧撑才对。
沈墨不动声色地将欧阳雪推开,笑道:“这样不好吧,你哥哥还在看着呢,我怕被他打。”
欧阳雪娇滴滴地嗔怪了一声,再次如无尾熊一般地抱上去,眼睛却嚣张而挑衅地看着阮冰笑道:“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哥哥还能不知道吗?虽然我们还没订婚,但是,我肯定只喜欢你一个人的,这辈子我也就喜欢你一个了,沈墨你可不能负我,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半威胁半撒娇的话,就不像是欧阳雪这种性格冲动,头脑简单的女人说得出来的。
沈墨扭头看了眼一脸笑意的欧阳启,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一路爆开火花。
阮冰这时候将面前的鲍鱼全部解决完,然后打了一个满足的小饱嗝。
想了想,又去取了一碟子水果沙拉,回来的时候,看到欧阳雪在用叉子要喂沈墨吃东西,默默在心里数了一下道:第三次!
她刚刚坐回座位上,欧阳启就要伸手来抓她的手,阮冰几乎是本能地将手拿开,然后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欧阳启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但是他喜欢装,自然不肯在沈墨面前表现出来,反而更加温柔,深情缱绻地道:“我自己拿就是,你想吃什么,我也给拿点。”
阮冰于是笑着道:“对了,刚刚我看到很多人在那里抢小龙虾,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夹点来。”
欧阳启的脸上微微变色,让他这种公子哥去给她拿龙虾,简直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而且阮冰说很多人挤着,那就是不顾形象地抢了。
阮冰撇撇嘴,这难道就降低他身份了不成,刚刚沈墨不也挤在一堆大妈里面,给她抢了十个小鲍鱼吗?
阮冰忽然身子微微一僵,心想,沈墨这种小白脸,自己干嘛总是觉得他好,该死。
于是,沈墨莫名其妙地再受了她一记白眼。
沈墨指着远处一个小女孩儿道:“欧阳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和那根小女孩儿很像吗?”
那小女孩正吊在爸爸的身上,让爸爸给她剥荔枝吃。
欧阳雪却笑得越发花朵一般:“讨厌,难道你想让我叫你爸爸吗?沈总,你好坏呀。”
阮冰手一抖,叉子被恶心得掉在地上。
沈墨淡淡一笑,又面向另外一边道:“我刚刚指错了,你看那边。”
那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几乎趴在她的男伴的身上,手也伸到了桌子下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看那胖子男人一脸销魂的样子,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也看出点端倪。
欧阳雪虽然大胆,但是毕竟也是豪门千金大小姐,看到那情况,明明是笑她行为放荡,她不由得脸色就难看起来。
沈墨低声问她道:“还好我知道你的品行,不然真的要误会你了,原本你行为堪称淑女典范,怎么忽然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欧阳雪一呆,不敢相信地看向欧阳启,不就是自己的二哥教自己的吗?让她在阮冰面前表现得与沈墨亲密,让她无地自容。
但是,此刻,阮冰根本不为所动就罢了,还用轻蔑的看小三的眼神看着在自己,欧阳雪气得身体微微发抖。
好啊,肯定是二哥觉得自己认了干爹,坏了他的好事,故意要拆散她和沈墨!
欧阳秀原本就不是什么能忍的性子,加上,现在被沈墨比作那种卖笑之人,只觉得心里无名火起,忽然一拍桌子看着欧阳启道:“二哥,你故意骗我,你说这样这女人会气到,但是,她根本没所谓,我还被沈墨嫌弃了!”
阮冰耸耸肩,一栏无辜,沈墨揉了下眉心,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他忽然站起来道:“这是你们兄妹的事情,我看我也不适合留在这里,你们慢慢解决。”
说完,竟然是不顾欧阳雪的挽留,大步离开。
阮冰眸子微微眯缝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吃下最后一口鹅肝,直将欧阳雪的小脸气得青了:“你这个女人你还吃,上辈子没吃过好东西吧?!”
“何止没吃过好东西,我也没看过那样的小三呢。”阮冰优雅地拿餐巾擦了擦嘴。
欧阳启一脸不悦:“阮冰,你不用理她,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阮冰淡淡地道:“真当我没脾气吗?欧阳公子,你别忘记了,我可不是那种附庸与你的女人,我只是同你合作,如果你态度如此轻慢,不和你合作,我一样可以找别人,我希望以后不会遇到今天的事情。”
说完,原本美丽的脸色泛起薄薄的怒气,竟然一下子将欧阳启给震住了,仿佛此刻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能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她的骄傲不但不曾让欧阳启对她厌恶,反而犹如看到一块美玉一般的,惊喜异常。
只是,阮冰很厌恶看到欧阳启那有些发亮的眼睛,俗话说,相由心生,若是心思龌蹉,就算锦衣华服,也会显得形容猥琐,不堪入目,欧阳启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对这样的人,她是绝对不会色诱的,就算是假装和他合作,也让她感觉和吞了一只老鼠般的恶心。
阮冰站起来,并未做停留,欧阳雪还想去拉她。
阮冰忽然凌厉地一个转身,眼眸锋利地看着欧阳雪道:“欧阳小妹妹,我看在你年纪还小,才不跟你计较,如果你总是这么讨人厌的话,下次你摔倒的时候,地上可不仅仅是地毯,或许还有一块能划破你的小脸蛋的碎玻璃渣子。”
欧阳雪想不到一想温柔的女人,竟然会说翻脸就翻脸,而且那凌厉的眼神和可怕的话语,让她浑身害怕得气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竟然一时被阮冰堵得说不出话来,等阮冰走远,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干爹,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呜呜呜。”
欧阳启没好气地道:“沈墨只是利用你,你别傻了,还有你昂干爹,我看他对你不怀好意,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哥的话,就离他远点。”
欧阳雪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和沈墨本来好好的,都是你,还有那个阮冰也不是你能觊觎的,哥哥我也劝你,不要和她打交道,不然,到时候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她本来还想告诉欧阳启,刚刚阮冰对她说的话,但是欧阳启竟然这么说沈墨,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好了。
欧阳雪一边擦眼泪一边生气地道:“我就要找我干爹,我要给我干爹打电话,让他架空的职位,哼,让你滚回京城被哥哥姐姐们嘲笑。”
欧阳启闻言,忽然脸色大变,想也不想,一巴掌打在了欧阳雪的脸色。
欧阳雪长这么大,娇气惯了,还真没人敢打她耳光。
她不敢相信地捂着脸,愤怒地瞪着欧阳启:“你打我,你竟敢打我。欧阳启,别怪我不帮你,我这就去告诉干爹。”
想了想,那美丽的小脸上竟然有几分讽刺的发狠:“我还要把你干的那些好事告诉大哥,你等着大哥收拾你。”
欧阳启脸色一变,想要叫住欧阳雪,她却气鼓鼓地跑了。
欧阳启气得狠狠地砸了面前的红酒瓶。
瞬间万籁俱寂,其实欧阳雪刚刚在哭的时候,周围的人就频频往这边望着了,现在欧阳启还砸了一个瓶子。
一个服务生匆匆跑来:“先生,这——”
欧阳启烦躁地扯出钱包,抓了一把钱压在桌上,语气还是很绅士的:“这是赔偿。”
说完,他也扬长而去。
欧阳启在停车场抓住了欧阳雪,笑了一下道:“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别气了,二哥给你赔罪,来,同二哥回家。”
欧阳雪挣扎了半天,这才跟着欧阳启离开。
欧阳启还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摄像头,刚刚他可是站在摄像头的死角,让欧阳雪过来的,他拉着欧阳雪的手道:“我们不坐二哥的车,打的回去吧,二哥喝了酒,不能酒后驾车。”
他带着欧阳雪一直走安全通道,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阮冰和沈墨才从躲藏的扫帚间了踏出来。
阮冰狐疑地看着欧阳启离开的地方:“他有点古怪,你觉不觉得他是想做坏事。”
沈墨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着阮冰,有些肮脏的事情,他其实不想让阮冰接触,他希望她永远是站在阳光下的,而不是像他,一脚踏入泥泞。
他顿了下,叹了口气,虽然欧阳雪死了,对于他来说会更好,但是,算了,看到阮冰的那一刻,他忽然想为了她,或许他应该积福的。
他打了个电话,让特种部队的人跟上了欧阳启,低声道:“今天欧阳雪那样触碰到了欧阳启的逆鳞,我看他多半想杀了欧阳雪泄愤,然后再栽赃给你我。”
其实阮冰刚刚也几乎猜到了,却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听到沈墨这么说,竟然觉得在这还有些炎热的天气了,活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