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来开的门。低声笑道,“老太太带着蒋姨娘去四房串门子了,六太太带着淑丫头去女婿家了。”
家里只有江氏一人,正好。
韩莞拉着江氏去了他们屋。
韩芝去厨房兑了一碗糖水端给韩莞,又倒了一碗茶给坐在树下的春大叔。做为家里的男人,韩宗亮陪着春大叔说话。
江氏一直记着韩莞交待她的事情,悄声说道,“这些日子,家里没来不常来的人。老太太倒是托人给凤城的亲戚带了二十两银子和一封信过去。”
韩莞道,“什么亲戚?”
江氏道,“也不算正经亲戚,是老鲁老姨太太的娘家亲戚。”见韩莞有些蒙,又解释道,“老鲁老姨太太是三老太爷的生母。如今鲁家的老人只剩三老太爷的一个表嫂,好像就是给她带。”
这么算下来,那位老鲁老姨太太就是这具身子的亲太祖母了。
韩莞想了想了,还是没什么记忆。
江氏又道,“老爷过去跟我念叨过两次,说他的命格不好,克死了亲爹。亲爹死了没多久,亲爹的生母老鲁老姨太太伤心过渡,也得病死了。听大太太说,老鲁老姨太太是老老侯爷的良妾,长得异常美貌,又特别有手段,深得老老侯爷的欢心。早年,由于老老夫人早逝,老鲁老姨太太把持着侯府好些年,大老太太、先二老太太年轻时没少受她的气。大太太还说,老老夫人早死,就是被老鲁老姨太太气的。”
韩莞似抓住了一丝脉络,问道,“我祖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江氏低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在老爷十二岁那年去世的。老爷小时候课业好,在族学里总是排第一,十二岁就中了童生,宗录课业好就是随了他。可惜了,公爹突然暴病而亡,老太太伤心过渡,天天打骂老爷,说都是老爷命格不好,把亲爹克死了。自此后,老爷再无心课业,整日浑浑噩噩。还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老侯爷让他去从军,才算有了前程……”
又笑道,“现在大太太和老太太不对付,把过去府里那些老掉牙的事儿都拿出来说,基本上都是说老鲁老姨太太怎么小妇翻天,怎么整嫡系。前些天,老太太还因为大太太到处说老鲁老姨太太的是非,跑去大房跟大太太吵架。”
韩莞自觉真相了。
早年,老老夫人死了,老鲁老姨太太把持侯府,又得老老侯爷的宠爱,把当家媳妇大老太太架空。为了让自己亲孙子承爵,不知用什么法子把两个孩子互包。可亲孙子十二岁时却意外毁容,不仅不能承爵,这辈子也毁了。知道真相的三老太爷气死,她也气死了……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韩莞长长舒了一口气,笑起来,问道,“太太知道凤城鲁家的具体情况吗?”
江氏不知韩莞为何突然高兴起来,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章氏说老太太是花银子请龙门镖局的人送的,花了二两银子呢。凤城离咱们这里脚程只有三、四天的路程,老太太请哪房的下人或是没钱的邻居跑一趟,连一两银子都花不到,人家还要承她的情。章氏气得什么似的,说老太太把她的私房银子抢去,却这么舍得给不相干的人花钱……”
自从小包氏跟章氏有了嫌隙,章氏经常会在江氏面前念叨几句小包氏的不是。江氏不傻,只听不说。章氏说了无事,若她说了,再被章氏传过去,她就倒霉了。
韩莞笑道,“非常好。太太多注意老太太,她有什么异样都告诉我,事无巨细。若事情重要,你可让我舅舅给我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