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哀婉忧伤,意境深邃,韩莞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之前没听周大娘弹过这首曲子,前些天听到,就去问了周大娘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周大娘说,“没名字,是老婆子信手拉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韩莞知道了,这首曲子是周大娘自创的,是她一生曲折孤苦的写照。
那天晚上没有下雪,半轮明月斜挂空中,月光清冷惨淡。这个院子在山脚下……
韩莞随口说道,“就叫‘寒山月下’,可好?”
周大娘道,“好,就叫这个名儿。”
……
琴声让韩莞心酸,也把谢明承震撼了。
他们都不由自由停下,在大雪纷飞中听着曲子。
曲子完了,韩莞才觉得手脚都冻麻了。她跺着脚,把手拿着嘴边哈气。
谢明承没多想,下意识地抓过她的双手合拢,拿去他嘴边哈气。
大手厚实有力,手心有茧子,跟沈意细嫩湿润的手完全不一样。
韩莞挣了两下没挣开,又一使劲,才把手收回来。
谢明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说,若周大娘年轻时找个心仪她的男人,艰难时互相支撑,会不会这么苦?若真心悦她,尊重她可不娶妻子。”
韩莞还真没想过这事。琼音是乐籍,还是不能更改户籍的罪臣之后,不能给人做正妻,只能当妾。她当时非常有钱,若下足本钱赎身,老鸨也会同意。有功名的不敢纳罪臣之后,应该有大把的商人或者平民愿意。
琼音选择一直呆在倚红楼,靠教琴为生。看周大娘的性格,绝对是清高好强的女人,不甘为妾,或是找不到她心仪的男人,宁可一辈子那么过……
韩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她心仪的男人已经有了正妻,而愿意纳她的人又不是良人。也或者,她怕被始乱终弃,选择靠人不如靠己。女人若跟错了人,会更悲惨。”
谢明承摇头道,“有了正妻又想纳她为妾的,算不上良人。她应该心仪她的男人里面找,总有疼惜她的好男人,为了她不愿意再娶。她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什么难事,两个人共同面对总好一个人面对……”
韩莞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抬脚向院门走去。
敲开院门,走进厨房。
有一盆鸡汤,是明天早上做鸡汁馄饨用的。她把鸡汤倒入锅里热着,又让人去库房拿些羊肉卷过来。天冷之后,她让人用刨子刨了许多羊肉卷存在库里,吃涮羊时方便。
又切了些腊肉、香肠,素菜弄了冻豆腐、萝卜、粉条、黄花菜等,一通忙碌下来有十个菜之多。
韩莞带着蜜蜡和蜜珠忙碌的时候,谢明承说屋里刚点上炭盆,冷,走进厨房取暖。
用两个铁皮炉烧做了两锅,又拿来两壳酒。
谢明承和谢吉吃饱喝足,几人才出了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