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受太子待见,婚后被您软禁在东宫。”叶钊灵笑了笑,道:“可真是无稽之谈。”
叶钊灵的这番话里六分是挖苦,三分是威胁,剩下的一分纯属胡说八道。容铮并不解释,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不屑掩饰自己的用心。
“也不是不可行。”他透过桌面上郁郁葱葱的文心兰,望了叶钊灵一眼,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最近在学什么?”
叶钊灵答道:“《仪礼通记》”说完,他张口就开始对容铮的这位祖宗进行毫无诚意的吹捧:“熹宗不但文采斐然才藻富赡才富五车,那一手行楷写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一绝…”
容铮没有打断叶钊灵的话,十分耐心地听他溜须拍马:“没想到你如此欣赏熹宗的字,我心甚慰。”
容铮看着叶钊灵,微微笑了笑:“我给你七天时间,一周内你能把《仪礼通记》临到让欧阳先生点头,我就答应你。”
欧阳先生是这些天给叶钊灵上课的老师之一。这老头是当代史学界的泰斗,他满腹经纶博古通今,桃李满天下,请他老人家给叶钊灵当老师,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欧阳先生也从没遇见过如此没有上进心的学生,若不是碍于叶钊灵的身份,老先生一天能揍他八回。
叶钊灵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果然瞬间就凝在了脸上,像一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殿下,您这是在强人所难。”
“你初学书法,欧阳先生不至于为难你,写得有几分模样,相信他老人家就能满意。”叶钊灵脸上的表情全数都落在容铮的眼里,他从侍从官手中接过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叶钊灵并不死心,问:“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容铮丝毫不肯退让:“我认为这个条件很合理。”
“行。”叶钊灵见容铮心意已决,将碗推到一边,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尽力一试吧,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接下来叶钊灵也没什么进膳的心思,餐后水果还没上桌,他就扔下容铮火急火燎地回书斋苦练去了。
严天从容铮手里接过茶杯放到一旁的托盘中,难免觉得容铮今天闹这一出有些幼稚。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殿下,您若是觉得不妥,直接拒绝他便是,何苦兜这么大的圈子?”
这些天容铮政务繁忙,表面上表现得对叶钊灵不闻不问,其实每一天晚上都会听手下汇报叶钊灵的情况。
严天在一旁看了一眼叶钊灵交给老师的作业,那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比他画的符还不像话。
往狗爪子上沾点墨水再抱到纸上刨两圈,都比他写得好。别说是七天,就算给他七年时间,他都未必能将字写得周正。
“此人花花肠子多,给他点水花就能翻起浪。”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容铮对叶钊灵倒有几分了解:“刚才他的话你也听见了,不让他心甘情愿断了念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钊灵刚才话中的威胁之意,可是丝毫不加收敛。
严天点了点头,不打算介入这夫夫间的小情趣,继而说道:“对了,黎卫东的家人我已经安顿妥当,您可以放心了。”
提起黎卫东,容铮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耀庆宫这笔帐我记下了,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