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
十四冷眼瞧着地上跪着的弘春,见他垂头丧气在没有往日半点的气势,不禁冷笑:“不过多大点事情你就成这个样子,你个女人也能把你折腾成这样,那以后还指靠你做什么?
!”
弘春带着些委屈抬头:“不过是说了瓜尔佳氏几句,她就……”
十四不耐烦的打断:“我不耐烦听这些,你是什么样不用在我跟前遮遮掩掩的,瓜尔佳氏早点埋了,我不信他子庆德还敢挖坟验尸,皇家的孙媳妇也不是那么随意的!”
弘春听的十四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的意思,面上不禁一喜:“阿玛放心,这个事我一准办好!”
德妃将碗参茶捧给上坐的康熙,康熙没说要她坐她便站在一旁,康熙喝了几口茶,才说家常一般开了口:“听说前几日你宫里有事,太医都请了过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嘴长的就将这话说给了康熙,也不知道康熙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斟酌着慢慢开口:“前几日进宫,弘春媳妇不大舒服,差点晕倒在臣妾的宫中,所以请了太医过来瞧。”
“说是弘春媳妇刚没了?”
德妃的心猛的跳了起来,听起来好似皇上的话是等在这的,弘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皇上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说话越发要小心,于是带着几分凄凉惋惜开口:“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孩子没能保住,孩子一没大人也受不住就跟了去,可怜她是个孝顺的,不想竟早早就走了!”
这些说辞是十四和德妃早就商量好的。
上首的康熙慢慢的品着参茶,好似并没有怎么听德妃说话,好半响才道:“行了,你坐下说话吧。”
德妃的眼睛亮了亮,皇上这事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么?
瓜尔佳氏出殡,牧瑾董鄂氏都要一起跟着出去,到底是皇孙媳妇,加上送葬的亲友,仪仗前前后后也有近一里长,牧瑾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不想走到半中间马车忽的停的下来,出殡都是算着吉时来的,若没有什么要紧的缘故并不能随意停下。
访蔓掀起帘子叫外头的小厮去前面查看,不一会小厮小跑着回来:“是春大奶奶的阿玛拦住了去路,说是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牧瑾原以为这事情闹一闹就过去了,是不是能影响到弘春或者十四阿哥的前程这都不大好说,但至少坏了名声是一定的。
子庆德确实是个烈性子的,为了女儿竟然能闹到这一步,她忽的就想到了她的阿玛,雍正继位没多久就被抄家问罪,最终幸免的那个儿子好似还是四儿生的,她觉得沉闷了起来,微掀起帘子透气。
前头的子庆德拦着不让走,必须要看一眼棺材里的瓜尔佳氏。
弘春骑着马在前头喊话:“人死为大,人都已经装进了棺材您还这么闹,难道瓜尔佳氏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子庆德朝着弘春啐了一口:“人面兽心的东西!既然心胸坦荡怎么就不敢教我看一眼我的女儿,若她真的是急病而死,我立马撞死在这里向大爷赔罪,若她是上吊而死,那你们就要偿命!以为自己是皇子皇孙就了不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害死我女儿,我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
弘春并不耐烦应付这事,朝着侍卫道:“带老丈人下去歇息!”
两个侍卫过来“搀扶”着子庆德朝一旁而去让开了大路,子庆德势单力薄,根本抵不过侍卫,眼看着女儿被抬走,一种深深的愧疚和无力感让他瘫坐在地上,侍卫见他不在挣扎也就走开了,只没想到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马车上坐着的牧瑾听着小厮形象的描述刚刚血腥的场面:“……一错眼的功夫他就冲到了棺材跟前,根本来不及拦着,一头就撞了上去,那声音,听着都渗的慌……血流了一地,脑袋里面的东西……”
访蔓摆手打断:“你去前头在去看看,瞧瞧咱们今儿到底还走不走?”
子庆德撞死,整个丧队都骚动了起来,弘春的脸几乎成了青黑色,恨不得将子庆德在鞭尸一次,这么多的亲友都在,这事情就是想瞒都瞒不下去,以为就要揭过的事情偏偏又出来一个小高潮,这下他暴打瓜尔佳氏又逼死瓜尔佳氏的事情只怕一辈子都要挂在他身上了!
这个肮脏可憎的女人,怎的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有片刻的安宁!
到底还是要埋了瓜尔佳氏,装着是受害者一样无辜,并厚葬了子庆德,仿佛是一样的悲痛。
从京郊回来,牧瑾沉沉的睡了一觉,起来屋子里都点上了灯,弘晖就坐在一旁,见她醒来访蔓忙捧了一杯桂圆茶给牧瑾润口,弘晖笑看向她:“怎的就累成这样了?”
牧瑾笼着鬓发:“以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要坐那么久的马车,还是不大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