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曾天未亮就起来过?
夫君怕是听错了。”
“也是。
这孩子既不愿学女红,夫人就多教导她厨艺。
再有两年就能给这孩子定亲了,可不能叫旁人笑话去。”
“那是自然。”
这边李晓香入了老秦家,开门的虎妞盯着李晓香看了半天,才傻呵呵道:“这位哥哥,你怕是窜错门子了吧?”
李晓香看虎妞难得一副略带娇羞又轻声细语的模样,不由得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虎妞,再叫声哥哥听听?”
虎妞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跑回屋中,“娘——李晓香又诓我来了!”
江婶笑了笑,“她没诓你。
一会儿娘也给你找套男装扮作小哥哥。
不过晓香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两年前宿宸也约莫是这般俊俏!”
李晓香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来。
听见李明义父子出了门,李晓香趴到窗口去看,只见李宿宸跟在爹的身后,走了没两步忽然回头,李晓香还没来得及将脑袋缩回来。
李宿宸勾起唇角,朝李晓香眨了眨眼睛。
待到李明义父子走远了,江婶这才准备好送去的菜,李晓香的瓶瓶罐罐被江婶收入一个布袋挂在肩上。
“江婶,要不我来拎布袋吧?”
江婶摇了摇头道:“丫头,你有这份心意足矣。
去都城得两个多时辰,你能行去就不错了。”
李晓香这才意识到,两个多时辰就是四个多小时呢!这还是江婶的脚程。
自己从没走过这么远,只怕不到一个时辰就歇菜了。
她有些内疚地看着江婶,心道自己只怕真是猪队友了。
就这样,江婶带着两只小尾巴行出了清水乡。
前半个时辰,李晓香与虎妞有说有笑,时不时打闹一番,遇到路边的野花野草,李晓香也会摘起来研究一番。
随着日头渐起,再加上通往都城的道路并不平整,一个上坡就走到李晓香小腿发软,再看看前面的江婶,仍旧健步如飞,虎妞虽然也有些疲了,却比李晓香要利索。
“孩子们,歇歇吧。”
江婶放下了菜篓,掏出两根自家种的青瓜,“你们坐着吃,解解乏。”
这里的蔬菜水果不像现代,满是污染物、农药什么的,几乎在衣服上擦一擦就干净了。
“江婶,这青瓜该不是要送去飞宣阁的吧?”
“不是!不是!我家虎妞就爱吃青瓜,所以青瓜我都留着呢,哪舍得送去飞宣阁。”
李晓香听她这么一说,终于放下心来。
一口要下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青瓜的汁液浸着她的舌头,清凉地流过她的咽喉,顿时所有疲惫一扫而空。
李晓香一拍大腿,心道:真蠢!青瓜也是保湿护肤的圣品啊!她怎么就没留意呢!
等这次从都城回来,她定要好好研究如何将青瓜添入凝脂当中。
吃完了青瓜,他们再度起行,快两个时辰,他们终于看见了都城的城门。
李晓香与虎妞仰着头,见到来来往往进城的贩夫走卒,有的挑着扁担,有的就似江婶背上背着竹篓,还有些将陶罐顶在头顶上。
各种不同的气味铺面而来,李晓香甚至来不及细细分辨。
一些商队地马车托着沉沉的货物从城门而过,虎妞踮着脚似要看清楚车上承载的到底是什么。
吆喝声,谈笑声,怒骂声此起彼伏,这是完全不同于清水乡的喧嚣。
一辆马车驶过,李晓香看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出了神,完全没留心到车夫的喊声。
江婶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车厢从李晓香面前驶过。
“谢天谢地!你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叫我如何对你娘交待!”
李晓香眨了眨眼睛,那车厢里似乎用了什么香料,风中弥漫着淡不可寻的柏木气息,不同于花香的轻灵,就似不断沉静下来的岁月。
“我没事儿!多谢江婶!”
江婶回头将东张西望的虎妞也拽了过来,叮嘱道:“你们俩可得跟紧了我!都城可不比清水乡!”
“知道了!娘!”
方才驶过的车厢里,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女将车帘掀开,看着李晓香的方向。
少女身旁年长几岁的公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瞥见李晓香时不由得调笑道:“为兄还道佳音你在看什么新鲜物,原来是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啊!”
名唤佳音的少女顿时羞红了脸,“二哥休要胡言乱语……”
“也是,楚家的二小姐还未及笄,怎可妄动春心……”当楚溪瞥见身着男装的李晓香侧过脸来望向城头时,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