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起来自然是逞了一时的英雄,可结果还不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忍耐不是懦弱,而是在他尚且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不偏激,不埋怨,不惹事,也不怕事,这就是霍普特的处世之道,也是他在卡纳尔克神庙的生存法则。
于是,霍普特拿起扫帚和抹布,努力地干了起来,格外仔细地清理着每一块地砖,以侍奉神灵般的虔诚之心对待他来到卡尔纳克的第一份有趣的任务。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梅多罗踱着步子来验收成果。
霍普特抹了把脸上的汗,“大人,我已经完成了,您看如何?”
梅多罗胸中一团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霍普特明明满身是汗,为什么还挂着那样明媚的笑容,白袍上的污渍也掩盖不住那干净脱俗的气质,霍普特的美貌和出色简直让他嫉妒到发狂!
当初读书的时候,霍普特就是天赋最突出的孩子,怎么连扫地都比别人干得好呢,他就没有见过有人能将地板清理得这样干净,简直光滑透亮得像一块玻璃,能照出来人影。
梅多罗沉下脸,吸了吸鼻子,“你刚才用了什么!”
“我用炭灰混合了油脂,泡了水,做成洗涤液,把地面拖了一遍。”
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化学反应,可以生成强效去污的碱性物质,也就是肥皂的雏形。在古埃及,炼金师、玻璃匠还有一些聪明的祭司们已经开始利用化学反应制造提纯物质。
比起用清水,这样做省时省力,事半功倍。
霍普特果然还是那个霍普特,一堆的新奇点子,过去就总是能得到老师的表扬,回想起这些,梅多罗就更不爽了,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个度,“你不知道这样地面会很滑吗,如果让哪位大人不小心摔倒了,你担待的起吗!”
这个院子很偏远,那些高级祭司们根本就不会来。
霍普特看出来梅多罗是存心找事,微微攥了攥手心,依旧心平气和地解释到,“大人,我擦完地面后就用荷叶扇风,地面很快就干了,而且我一直就在这里看着,根本不会有人滑倒。”
梅多罗阴狠地干笑了几声,“敢顶嘴是不是,现在就顶撞长官以后还容得下你!既然你扫得干净,那就把这一片全扫完,扫完再去吃饭休息。”
梅多罗指着一片大空场,平时都是要小半天才可以清理完成。
而如今天已经快要黑了。
霍普特只是不惹事,但他也绝不怕事,抬手将抹布潇洒帅气地一撂,温和的语气却态度刚硬,“抱歉,恕难以从命,该我做的我自然会做,但不该我做的我绝对不做。”
如果容忍换来的是无休止的欺负,那就没有必要再忍了。
梅多罗好歹是卡尔纳克的中级祭司,在神庙待了四年,此时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下了面子,眉眼立刻变得狰狞,“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霍普特就这么和梅多罗对视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霍普特哥哥。”少女甜甜的声音如同一阵银铃,从前方传来,将僵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