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就是当朝宰相伊特努特阿伊。
关于宰相的为政方针,霍普特不甚了解也无权评论,他只知道阿伊出身贫寒,父母早亡,比出生就没有父亲的他还要可怜。
可阿伊从平凡的马车夫一路晋升到宰相,从金字塔的底端一步一步爬上无人能及的高度。
位居高位、手握重权就没人再敢提他的出身,更不可能因此被嘲笑。
也许阿伊大人最初踏入仕途的时候,也遭遇过他这样的窘境吧。
宰相大人能熬过去,突破贵族强行加在身上的层层束缚,撕开一道缺口,他也一定可以。
霍普特这样鼓励自己。
下午的赛马大会如约而至。
霍普特本来就没有学习过赛马的技巧,跑的太快容易翻车出事故,于是慢悠悠,一路看看风景也就过去了。
今天是梅多罗的生日,所以他自然风风光光得了第一名。
夕阳西下,埃及的天空展现出最美丽的那一面,绚丽的晚霞不舍地亲吻着地平线。
卡尔纳克的祭司们结伴而行。
霍普特孤身一人。
他已经慢慢习惯这种孤独的状态。
学会享受孤独,默默积蓄力量。
他扬起马鞭策马奔腾,和煦的晚风扑打在他的脸上,似乎所有烦恼和忧愁都被风吹散了。
穿过田野,进入城区。
底比斯繁华的街景被他甩在身后。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劳动一天的人们纷纷回到家中,和家人团聚,幸福的笑声从明亮的窗户里传出。
霍普特追寻着笑声的来源,久久凝视着那对恩爱夫妻和他们的一双儿女,露出向往的神色。
置身热闹喧嚣,异乡人更觉孤单寂寞。
他好渴望在底比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有自己温暖的小家。
他有心仪的女孩,男子汉应该先立业再成家。
这么一愣神,道路前方突然急速冲出一个黑皮肤的小男孩,眼看就要被狂奔的马蹄踢飞。
霍普特猛拉缰绳掉头,马长啸一声向右拐去,兴许也是受了惊,前蹄一个没刹住,竟然失控地朝旁边一户住宅的院墙飞速冲去,最后一刻,霍普特跳下飞奔的马车,因为惯性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马身擦墙而过。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后面的车体直挺挺撞上坚硬的墙面,顿时严重变形,车骨直接散架。
彻底报废。
霍普特呆呆地看着瞬间变成一堆废铜烂木头的豪华马车,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胳膊腿上一阵刺痛,低头看去才发现呲出好几道血印正在流血,身体的疼痛叠加上心里的苦闷,他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了,狠狠踢了一脚墙面,“连你也欺负我!
幸好莫尼尼借他的这匹马性情还算乖巧温顺,及时停下,没有因为撞击的巨响发疯,若是在繁华的街道上踩死了人,踢翻了商铺,一定会是一场毁灭性的大灾难。
逃过一劫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已经懵了。
霍普特忙跑去查看他的情况,一个手里提着草药的黑皮肤女人箭步推开他,将小男孩紧紧搂进怀里,“宝贝,你怎么了,呀,流血了。”
旋即扯开嗓子大喊。
“来人啊,我儿子被马车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