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别走了。”
夏双娜百分百相信霍普特的人品,留宿在他家里,不会发生任何出格的事。
但她怕图坦卡蒙如果知道她夜宿别的男人家会杀人,“实在太晚了,我真该回去了。”
霍普特见她态度坚决,不再挽留,“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麻烦你。”
“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霍普特笑了笑,半夜被吵醒实在是很困,他想起眼妆还没有卸,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夏双娜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忽然扭头问到:“霍普特你说的,那个帮助过你的女孩叫什么。”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希望霍普特不要回答她,最好压根没听见。
霍普特正在往脸上浇水,哗啦的水流声中,他还是听到了她的问题,霍普特的动作顿时停住,思绪被牵回八年前初见她的那一天,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一只小巧精致的凉鞋,一朵绚丽的矢车菊正迎着阳光吐蕊绽放,跨越时空长河,再也不会凋零,他怔了片刻,淡淡地开口,“娜娜,她叫娜娜。”
方才那个梦境的暗示,夏双娜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见霍普特准确吐出那个小小的名字的那刻,她的心还是猛地颤了下。
霍普特划动火柴重新点亮熄灭的灯火,娓娓道来,“我十岁遇到娜娜,她赶跑了一群欺负我的贵族男孩,给了我一个去大档案馆读书的机会,我做梦也没有见过那么多书。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她,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我。”
烛光照着他忽明忽暗的面孔,霍普特垂下眸,掩住那缠绕在心头的哀伤,“我终究再也见不到她了。”
真情流露感人肺腑,夏双娜静静地听着,内心却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涌动,就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她脑海深处说着,我也想再见到你,这骚动让她无法置身事外,想去回答他,安慰他,给他希望,给他力量,让他不要这么悲伤,代替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子,仿佛自己便是这悲情剧中的角色。
一面之缘,初见也是永别,回忆很短,霍普特讲完了故事,“你千万记得不要和别人再提起她。”
“为什么?”
“因为,她本可能是小王子的妻子。”
像是一个霹雳直接劈在了头顶上,夏双娜僵在原地,久久才眨动了一下眼睛,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这话,上任法老是不是只有一位王子?
瞬间,过往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现。
图坦卡蒙带她住过个那间河边小别墅,旁边有一片漫无边际的矢车菊花海,她在东苑找到的那枚小戒指,机关下藏着他们两个相依在一起的名字,还有荷鲁斯宫里那面离奇的银镜子,手柄上也刻着几朵小小的矢车菊花。
还有那双镶着矢车菊黄金花片的小鞋子。
......
原来,这些都是娜娜的东西啊。
图坦卡蒙从未提到过她。
但娜娜留下的痕迹却出现在她和图坦卡蒙相处的每一天里,从不起眼,却渗入了她与他相识、相知、相恋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