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危机时刻,法老把他推了出去。
力气之大,让他一秒钟不到就远离了剑拔弩张的暴风雨圈。
霍普特回头时。
梅多罗已经嘶吼着,疯魔地扑向图坦卡蒙,然后传来刀剑入体的声音,图坦卡蒙一剑刺穿了梅多罗的身体。
当图坦卡蒙用力把剑往他身体更深处推时,梅多罗却利用这唯一接近可以接近图坦卡蒙的时机,用尽生命最后的全部力气,加速冲刺,那是一种无比强大的恨意驱使,他此时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痛了,硬是让剑在他肚子里又前进了几步,起初他被穿在法老的宝剑前端,而现在,他的肚皮已经几乎碰到了黄金宝石剑柄。
在离图坦卡蒙最近的时候,梅多罗飞速将手里的剑送出,锋利的刀尖直直插进了图坦卡蒙的下腹部。
永远不要低估罪人心中罪恶的力量,梅多罗生命最后一刻爆发出的滔天力量,让霍普特陷入了困境,把以乌瑟庇为首的乌瑟家族和以阿伊为首的伊特努特家族全都拖入了罪恶的渊薮。
午后空中,飘过一片如同浓墨的乌云,遮蔽了太阳,埃及的天空顿时阴霾密布。
可梅多罗最后还是没有了力气。
那把匕首没有插很深,仅仅进去了一小部分,嵌进皮肉里的尖部甚至无法承受露在外面的刀身和刀柄的重量,咣当一声掉了下来。
图坦卡蒙只感到左肋下一凉,倏然还有些胀,像是被烫了一下,然后又是很暖很热的感觉,他并没有在意,直到听到霍普特的惊呼,“陛下!”
图坦卡蒙低头一看,血已经从伤口处争先恐后往外涌,外面的衣服红了一大片。
图坦卡蒙不敢置信地去看剑上的梅多罗。
他已奄奄一息,手臂缓缓垂下,手指还是握着刀柄的姿势,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神,嘴角上扬,带着诡异的笑,如同一只被穿在草叶上的蚂蚱,露在体外的剑身完全被染成了血红色,顺着剑头滴下腥热的鲜血。
图坦卡蒙暴怒,转动剑柄在梅多罗早已稀烂的肚腹里使劲搅拌。
腥热的鲜血不断喷溅在图坦卡蒙年轻的脸上,英俊威严的五官也显得狰狞起来,深如古井的眸子里透着触目生寒的杀机,恨不得将眼前人剥皮抽筋。
他凌虐够了,将剑极速抽出,飞腿一踹,梅多罗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破皮球咕噜噜滚到了一旁,浑身都在流血,一动不动躺在仍在不断蔓延的血海中。
临终前,短暂的人生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快速回放,幸福甜蜜的前九年,如同噩梦的后十年。
梅多罗如痴如迷地望着眼前的画面,如同泡影般浮现又破灭,最后一幕,不是他痛恨的父亲,亦不是他想念的母亲,而是一封信,幼时的他曾经在包里翻到过这封信,但完全没有留意直接扔掉了,读着那文字几乎可以想象到写信人紧张又羞涩的表情。
“塞罗尔,我从小没有父亲,所以我能理解你没有姆特的感受,我想你也是个会深夜在被窝里偷偷流眼泪,渴望被爱的小男孩吧,我们互相陪伴,做朋友好吗?”
后面没有署名。
梅多罗似乎是被这横插的一幕惊骇到了,涣散放大的瞳孔圆睁,手突然向上伸起,像是急切地希望抓住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抓不到,头一歪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