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自内心,还是曲意奉承,全高呼着,“神佑埃及!神佑陛下!”
山呼万岁声中,夏双娜心潮澎湃,再次见识到了三千年前古埃及那狂热的君主崇拜。
她美滋滋地想,男朋友的名头就是好用啊。
但她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自己,身侧的小手紧紧拽着裙摆,攥在手心的布料,早已被汗水濡湿。
图坦卡蒙真是个贪睡的家伙啊。
霍普特凌晨的时候又带人去养殖场实地取证,说有关键证据落在了那里,现在还没回来,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他拖延时间。
不管旁人如何,阿伊不为所动,冷冷望着女孩,她在撒谎,法老如果真的醒了,他怎么可能接不到密报,阿伊笑里藏刀,招手示意夏双娜走近些,“娜芙瑞小姐可熟悉这里,不是第一次来吧。”
她上次误入阿吞禁地,被抓捕后,也是在这间宫殿接受了一次惊心的审问。
夏双娜暗叫不好,她现在身份尴尬,还未洗脱嫌疑,阿伊突然提及此事,必然是要大做文章了,阿伊继续说了下去,“你当时,和发动奥皮特暴动的阿吞暴徒一同被捕,就跪在这里。”
厅中诸位大臣,很多都参加过三个月前的那次罪恶审判,对她印象颇深,她今天妆容浓艳,戴着假发,这群臣子一时没有联想到,阿伊这么一提醒,他们就将她给认了出来。
原来是她啊,那个叫娜芙瑞的女人,那日法老对她的偏爱,他们有目共睹,为了帮她脱罪,法老可是胡闹过一次。
开了个头,后面的事情自然就瞒不住了。
有大臣颤巍巍开口,“阿吞暴徒买通乌纳斯给囚犯饮食里下剧毒,全部灭了口,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死而复生!”
臣子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面前是鬼魂吗。
阿伊故作为难,“娜芙瑞,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替你隐瞒了。诸位,当时,的确只剩了一个活口,就是她,法老对我们宣称所有囚犯都被毒死了,可偷偷把她放了出来啊!”
堂堂的埃及法老,沉溺情爱,是非不分,竟然把一个铁证如山的犯人无罪释放,简直是匪夷所思。
阿伊当众揭晓这个秘密,果然引得朝堂一片哗然。
“纳克特敏是奸细,娜芙瑞你替他开脱,难道你也是奸细!”
“逆贼!逆贼!”
“妖女!”
“长相如此古怪,定是用了禁术迷惑君心。”
非议声此起彼伏。
阿伊非常满意,以他在朝中的威望,完全能够引导朝臣对娜芙瑞群起攻之,每个臣子吐口吐沫也能把她给淹死。
多少想要巴结讨好阿伊的臣子,正愁没有机会,现在正是他们表忠心的最好时机。
“宰相大人,此女不能留。”
“您该替陛下,尽快处决了她!”
“对啊,大人,杀了她,杀了她!”
臣子们联名上书,义愤填膺,誓要为国除害,阿伊顺水推舟,不费吹灰之力,便翻手为云覆手成雨。
“来人,把娜芙瑞拖下去,斩首。”
阿伊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要她性命,但她自己找死,怪不了旁人。
趁着图坦卡蒙不省人事除掉她。
即使法老醒来,再生气愤怒,也无济于事了。
图坦卡蒙就算是荷鲁斯神的化身,也无法复活卡和巴(灵魂)已经彻底消散的人。
以阿伊的手段,死一个女人伤不到他的半分利益。
法老倘若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子惩罚问罪为国鞠躬尽瘁的宰相,定会让忠臣心寒,让百姓失望,尽显昏庸无能,那图坦卡蒙才叫丧尽人心呢。
卫兵们上前,就要为她戴上刑具,押送她上断头台。
尽管死亡的阴霾已经逼近,但夏双娜如同狂风骇浪中的一盏灯塔,稳稳立于滩头,毫无畏惧,嘴角甚至挂着一抹挑衅的浅笑。
“谁敢动我,我怀孕了!”
“这是法老的第一个孩子。”夏双娜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肚子,低头看向小腹,脸上笼罩着母性的光辉。
“你......有孕了!”臣子们惊骇得说不出话。
“嗯,一个月前,我和陛下行房后,一道金色神光落在我的肚子上,这孩子一定是个男孩,你们谁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