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群臣一听与自己有关,纷纷谢恩。
只有阿伊暗自肉痛,虽然他的私产不止这一处,但上万只鸭鹅也是一大笔财富啊,现在全拿去帮法老收买人心,阿伊牙都要咬碎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想做声。
偏偏图坦卡蒙体贴入微,“阿伊,你是宰相,你先挑,爱吃鸭子还是肥鹅?”
阿伊闭着眼睛,“陛下,老臣体弱,大病未愈,食不了油腥,请陛下把臣那份一并赏给霍普特吧,就当是臣的谢礼了。”
霍普特安静地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被宰相点名时还在恍神,被旁边人推了一下,才猛地出声,“谢谢大人!”
“来。”阿伊伸手,招呼霍普特过去。
得到法老的默许,霍普特走到阿伊身边,矜持羞涩地探身,阿伊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背,他就不信这臭小子吃得下!
霍普特缓缓伸手揽住阿伊的背,原来,这就是父亲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全,父亲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众神听到了他的哀求,太好了,太好了,背对着所有人,霍普特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霍普特身体压到了阿伊的胃部,由于药物作用从他嘴角无意识涌出一堆苦水,流到了霍普特衣袍上。
气味很大,霍普特鼻翼动了动,这是......催吐药?!!
他儿时在野外误食毒草,吃过一次催吐药解毒,吐得昏天黑地,到最后只要弯一下腰就会从嘴里流酸水,那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
霍普特瞬间,全明白了。
霍普特眼神复杂地瞅了阿伊一眼,阿伊没接住,愣了下,霍普特几乎压不住窜起来的火气想要当庭质问他,又在搞什么诡计!霍普特深吸一口气,旋即抽身从阿伊床边离开,“陛下,可否允准臣先下去更衣。”
抬头的间隙,霍普特看到了站在法老身后抬着扇子的娜芙瑞,夏双娜也正微笑注视着他,真心祝福他终于可以一展抱负,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夏双娜总觉得霍普特看到她时很不开心,他迅速低下头,像是在拼命遮掩着某种快要决堤的情绪,他的肩头一颤一颤,眸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夏双娜还记得第一次在阿布萨特见到霍普特的情景,他的日子清贫,却阳光爱笑,住在破旧的草屋,却浑身都在闪光。这位眉如绵山目若朗星,风华绝代,烨然如神人的白衣美男子,俊逸潇洒的身影终是染上了那一抹惆怅和悲伤。
让霍普特走入仕途,对他而言到底是不是好事呢。
图坦卡蒙以为今日他玩弄了阿伊,殊不知阿伊已经悄然将一张王牌插进了他的阵营,究竟是谁玩弄了谁,现在还真不好下定论。
朝议结束,臣子们叩首后告退,法老依然坐在王座上,姿势随意了些,图坦卡蒙的事情处理完了,但夏双娜还有事情要解决。
女孩走到王座旁,柔软的手指帮图坦卡蒙按摩起酸痛僵硬的脖子,凑在他耳旁吹气,“左侍扇姐姐长得漂亮,人又聪慧,和你配合如此默契,打算什么时候收进后宫,嗯?”
图坦卡蒙刚放松几分的神经顿时紧绷,脖子直冒冷汗,胳膊上汗毛竖起,神啊,女人真可怕,爱吃醋的女人更可怕。
图坦卡蒙指尖抓了一下王座扶手,“我身边的女官,大多都赐婚给朝臣了。”
图坦卡蒙说的是事实,但那故作镇静中微怂的语气多少有种保命的意味。
左侍扇女官闻言,落落大方开口,动听的嗓音含着让人愉悦的笑意,“娜芙瑞小姐您真的说笑了,海莲已经结婚了,法老也是心疼您,才会给海莲命令,海莲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个女孩如此体贴温柔。”
巧妙的恭维让夏双娜心里美滋滋的,夏双娜好奇打听,“你丈夫是谁呀?”
艾在旁边哼哼,“你没发现左持扇女官的目光一直在第二先知身上吗?”
夏双娜眉毛一挑,扭头回敬,“我倒是发现右持扇女官的目光一直粘在某人身上哦!”
她用眼神在这位女官和艾之间拉出一条冒着粉红小心心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