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娜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捶他,“图坦卡蒙,故意的是吧,你讨厌死了!!”
图坦卡蒙握住她的手腕,“我想看看,你有多爱我。”
“那现在看到了吗?”夏双娜扬起脸,嘴角上翘,把什么矜持含蓄都抛到九霄云外,“很爱很爱,爱死你了。”
“我也一样,很爱很爱你。”图坦卡蒙附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夏双娜甜笑着,靠在图坦卡蒙肩膀上,打量起壁画上的古埃及女子。
女人容貌美丽,有着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颈,盘着精致的发箍,露出戴在耳朵上的一只黄金耳环,上面镶嵌有绿松石、紫水晶、红玛瑙和青金石,一条轻盈的长裙勾勒出她若隐若现的婀娜身材,她微微向前探身,手指上缠绕着两朵鲜花。
旁边是她的封号,甜蜜的情人、法老的贵妃、阿吞的宠儿——基娅。
壁画上画的是基娅在阿吞神庙祈福的情景。
还有几个女祭司打扮的妙龄女子,围在贵妃身边,手里握着叉铃,像是在给她伴奏。
图坦卡蒙向她介绍,“母妃曾是神庙的女歌唱家,她的嗓音绝世无双,只要她一开口,再美妙的歌声也黯然失色。那日母妃在神庙里歌唱,遇到了父王。父王力排众议,立她为妃。母妃喜欢清静,与世无争,不愿住在后宫,父王就为母妃在莲池中修了这座宫殿。”
壁画按时间顺序排列,记载了这个女人的一生,紧跟着就是图坦卡蒙出生的画面。
基娅躺在产床上,略显憔悴但眉眼含笑,满身笼罩着母爱之光,玛雅抱着襁褓里的图坦卡吞站在一旁,图坦卡蒙生在盛夏,十几个女仆辛勤恭敬地为母子俩扇着扇子。
谁说古埃及没有相片,这不就是吗,虽然古埃及壁画遵从正面律,人体姿势较为单一,但从五官和气质上,她完全能分出谁是谁。
生长奇花异草的庭院里,宠妃穿着优雅的长裙,精致时髦的凉鞋,向后摆动的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孩,图坦卡吞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吸吮,不像现在......
等图坦卡吞再长大点,宴会上,他梳着埃及王子的发型,发辫缀满黄金珠宝,坐在母妃腿上,基娅正喂他吃撕成小条的鸵鸟腿上的肉。
夏双娜看着这一幅幅壁画,就像是陪图坦卡蒙一同长大。
夏双娜多希望可以继续走下去,可壁画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图坦卡蒙四岁的时候。
图坦卡蒙淡淡道,“母妃去世后,纳芙缇缇成了我的养母,我就搬到了大王后宫里住。”
主卧旁有一扇门,推门而入就是那间充满童趣的儿童房。
图坦卡蒙把那只蓝色的小鸟从玩具堆里翻出来,抛向空中,又灵巧地接住,把鸟儿腹部刻着的圣书体王名展示给她看。
是他过去的名字,图坦卡吞。
夏双娜拿起刚才发现的草娃娃,问,“这个娃娃也是你的?女孩子的玩意儿你也喜欢?”
图坦卡蒙认真看了一会,摇头,“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姐姐们落下的。”
夏双娜哦了一声,不动声色按住娃娃衣服背面缝着的字符——娜娜。
不经意间,她又瞥到墙角那片蓝色矢车菊的涂鸦,罢了,不指给图坦卡蒙看了。
图坦卡蒙抬手抚摸着四面的动物壁画,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他依稀记得,靠近窗口的地方放过他的婴儿床,午后,暖暖的阳光裹着花香,像母亲的怀抱拥着小小的他。
无忧无虑的孩提时光,终究是永远逝去了。
图坦卡蒙怅然若失,用力握住了夏双娜的手,“娜娜,自从我废黜阿吞,就是否定了我的前十一年,过去的事情我不愿提及,五年来,我甚至不敢回忆阿玛尔那的样子,但是遇见你后,我却想把我的过去全部告诉你。我想带你看我儿时住过的宫殿,看我狩猎过的河滩,看我玩耍过的池塘。走一走我当年走过的路,看一看我欣赏过的日出和日落,我想补齐你在我生命中缺失的前十六年,让你了解我,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夏双娜泪眼朦胧,轻轻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图坦卡蒙,我都好像看得到。你小时候调皮,爬葡萄架折断了院子里的葡萄藤,你以为它死了,结果第二年竟然抽出了新芽。狩猎的时候,你打中了一只怀孕的母雁,悲伤的公雁在它身边哀鸣徘徊不愿离开,有个女孩还哭了好久。还有,前面的池塘里开出过一朵并蒂蓝莲,这里因此得名蓝莲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