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宫,塞克蒂美和赫伦西布并排坐在高大的马车上,返回底比斯的官邸。
“你说,是哪个小子欺负了你,给父亲说,我要教训他!”赫伦西布愤愤难平,情绪激动。
塞克蒂美托腮从窗口望向底比斯的街道,昏暗的天色,扬起的尘土,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让她心烦气躁,人群的喧闹伴着马匹的嘶鸣声刺扰乱她的思绪。
他为什么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承认!
那个男人,简直气死她了!竟然说自己不抵抗,他是不是还想说是自己主动的!!
进了院门,塞克蒂美便飞身从马车上跳下,她要把艾的脸画在练习射箭的靶子上,然后把他射成马蜂窝,塞克蒂美气鼓鼓地跑向自己的卧房。
可今天会客厅里似乎有客人,是宰相阿伊,宰相旁边还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是阿伊的独生女儿伊特努特诺杰美特,塞克蒂美平日里随意惯了,但这两位尊贵的客人不能忽略,便上前打招呼。
“宰相大人,诺杰美特小姐。”
赫伦西布走过来,坐到了诺杰美特身旁,把手亲昵地搭在了诺杰美特手上。
塞克蒂美愣愣地望着父亲和诺杰美特,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赫伦西布满脸喜色,开口宣布,“塞克蒂美,我要娶诺杰美特了!”
诺杰美特也面向塞克蒂美,温和地笑着说,“塞克蒂美,让我做你的姆特,照顾你和将军好吗。”
其实诺杰美特也就二十七岁,只比塞克蒂美大了十岁。
诺杰美特已经握住了塞克蒂美的手,如果是别人再不情愿也就忍了,可塞克蒂美用力甩开了她,“你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诺杰美特尴尬地收回手,紧抿着唇。
塞克蒂美眼中悲伤,质问赫伦西布,“父亲,你真的要娶她吗?!你忘记你是怎么承诺母亲的吗!你只爱母亲!”
赫伦西布额头隐隐冒出黑线,却还是耐心地哄女儿,“你母亲在芦苇之境,肯定也希望有人陪伴我走过后半生。”
自己的女儿被下了颜面,阿伊极为不爽,可面上依然慈祥和蔼,好言劝到,“塞克蒂美,诺杰美特成了你的母亲,我就是你的外祖父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要置气。”
“我呸!阿伊,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吧!你把你的女儿塞给我父亲,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何居心,你不过是想笼络埃及军方!”
塞克蒂美指着阿伊的鼻子破口大骂,吐沫星子都溅到了他脸上,阿伊额上青筋猛地跳动了几下,自从当上宰相,他何时被人这样狗血临头的骂过,嚣张的毛丫头,竟敢对他这样讲话!
“住口,还不快向大人道歉!”赫伦西布怒斥。
塞克蒂美是绝不可能道歉的,不屑地扭过头。
阿伊城府深沉,喜怒从不形于色,平和地说:“塞克蒂美,祖父知道你一直想做第一王妃,祖父可以帮你。”
闻言,塞克蒂美眉毛高高挑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阿伊,如果你想把我送进宫,通过我监视法老,趁早告诉你,别做梦了!”
“你给我闭嘴!!”赫伦西布暴跳如雷,拍桌而起,女儿越来越不像话,他怕塞克蒂美激怒宰相,是又恼火又心疼。
塞克蒂美冷哼一声,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给我回来!”
塞克蒂美跑得更快了,赫伦西布脸上无光,向阿伊拱手,“岳父大人,小女不懂事,我替她向您赔罪,希望大人不要怪罪她。”
“怎会,塞克蒂美会明白我的苦心的。”阿伊意味深长地说到。
玉需要雕琢,才能成为好看的装饰品,草木需要修剪,才能成为供人观赏的风景。
这个外孙女,的确是要好好教导了。
如果她不是赫伦西布的爱女,自己早就把她剐了,还能忍她到现在?
闹了这么一出,诺杰美特动摇了,“将军,你是真心娶我的吗?”
赫伦西布害怕这门婚事黄了,立刻保证,“当然是,我是喜欢你的,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啊。”
诺杰美特望向丈夫,“我从小就听将军的故事,仰慕将军,只要将军不负我,我定不负将军。”
诺杰美特端出大度的贤妻良母做派,“我进屋看看塞克蒂美吧。”
赫伦西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我去吧,你们再打起来,唉,都是我这些年惯坏了她。”
他的这个女儿啊,总是这么让他头疼。
塞克蒂美的母亲去世的早,她从小便跟随自己南征北战,耳灼目染练就了一身的硬本领。他从普通队长一路晋升成位高权重的镇国将军,女儿也成长为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
他对这唯一的女儿颇为宠爱,捧在手里视为珍宝,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再加上军营的大环境使然,让她养成了刚烈的个性。这性子在军队战场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可她毕竟是个女子,是要嫁给法老为妃的,这个脾气怎么能讨得陛下欢心。
“大人,小姐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塞克蒂美把自己锁进屋里,她的侍女担心自己的主人再这么饿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住。其实她已来报告过多次,可赫伦西布将军好像没听见一样不予理睬。
“不管,饿了自然会吃!”
“法老来了!”
法老亲临,塞克蒂美肯定是要出去接驾的,打开门,就见赫伦西布站在门外。
知道自己上当了,塞克蒂美用力挥门,赫伦西布作为武将反应敏捷,撑住门,钻进了女儿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