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图坦卡蒙骤然紧张,“什么毒,能解吗?”
奈得耶姆敬小慎微地回禀,“不像寻常毒药,臣判断不出是何种毒物。娜芙瑞小姐胃脏出血,不宜再用药物催吐导泄,臣先配好常用的解毒草药汤,让她服下,能拖延一段时间,陛下还是要尽快找到毒物来源,对应治疗,兴许会有生机,否则.....”
图坦卡蒙不敢往最坏处想,如果她活不下去了,他会崩溃的。
图坦卡蒙强作冷静,沉声到,“给我查,谁敢下毒!毒物是从哪里流进来的!”
法老一声令下,月光庄园被全面封锁,所有人都被控制住,挨个接受审问,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被仔细地翻查。
图坦卡蒙扶着椅子坐下,焦灼地开始等待。
夏双娜病恹恹地靠在床头苦笑,她到底有多招人恨,为什么他们总想置她于死地,迪米特丽坐在夏双娜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虔诚地乞求神灵赐予她好运。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依然没有线索,图坦卡蒙明显是着急了,盯着唯一没被审问的迪米特丽,“是不是你!为什么只有她中毒了,你却没事。”
迪米特丽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夏双娜终于张嘴和图坦卡蒙说了第一句话,“和她无关,你不要错怪好人!”
时间一分分流逝,眼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没有精神。
图坦卡蒙越来越惶恐不安,完全坐不住了,在屋里走来走去,高声询问,“还查不出来吗,不招就上刑,把他们的家人都绑过来,再不说实话,就全杀掉!”
夏双娜望着焦头烂额的图坦卡蒙,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饱满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图坦卡蒙不惜变成残忍的暴君滥杀无辜,也要挽救她的生命。
图坦卡蒙无意间和夏双娜对视上,心脏猛然一跳,扯起嘴唇,无声地安慰着她,但夏双娜此时没有一丝感动,反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一股寒气从心底钻了出来,夏双娜眯着眼睛瞧他卖力表演,“图坦卡蒙,你是不是在演戏给我看,你是不是怕我怨你,所以大张声势要打要杀,但其实你知道,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图坦卡蒙只觉心跳都停滞了,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你怀疑我给你下毒是吗。”
夏双娜闭上眼睛,病中多愁善感,她本该怨恨他的薄情,可不争气的泪珠子还是一颗颗往下掉,她轻轻摇了摇头,“图坦卡蒙,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样的......如果你认为我的死亡能够平息海吉夫的怒火和仇恨,换来他对你的效忠,你跟我直说就好了,为了你,我愿意死。”
她哭泣着说完,嘴角扬起了为爱牺牲的满足微笑。
图坦卡蒙心碎得无以复加,挺直的脊梁要被深重的悲哀压垮。
图坦卡蒙凑到她面前,想让她看看自己,夏双娜依旧紧闭双眼,甚至翻过身,又用后背对着他,如果她愿意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委屈的泪水迅速在图坦卡蒙眼底凝聚,他控制着声音不过分哽咽颤抖,“娜芙瑞,你总这样,上次在宗教监狱里,你也怀疑是我下毒,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信任!我以为你会懂我,可你呢.....”
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无可奈何,懂我放手是为了保你的平安快乐,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双娜手指紧紧攥着身下床单,她也想问问他,陛下您就对我有一丝信任吗,我说了多少遍,我和斯蒙卡拉没有牵连,你信了吗。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胃痛如刀割,没一丁点力气说话,算了,不吵了,夏双娜装作睡着,不理他。
她这不在乎、无所谓的态度让图坦卡蒙的心痛转变成了怒火。
图坦卡蒙最气愤绝望的不是和娜芙瑞激烈地吵上一架,而是他想跟她吵架,但她根本不理他,是他想解释,但她根本不听。
如果她和他吵,就证明她爱他,她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爱他了。
图坦卡蒙心痛如绞,粗暴地将她的身体翻过来,强迫她看向自己,他动作并不温柔,一下子窝住了她疼痛的胃,夏双娜没忍住,噗的一大口,直接吐在了他的百褶裙上,吐出来的是刚才喝下的药汤,还有乌黑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