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曼奈尔手里剥虾的动作没停,偏头过去,咬住她指尖间的虾仁,吞了下去,“很好吃。”
坐在后面的高级祭司看得是目瞪口呆。
全埃及都知道,大祭司对他的亡妻情深似海,二十年鳏寡,从不近女色,怎么此时身旁突然多出来一个美貌的女人,大人还亲自给那女人剥虾,还吃她喂的虾。
余蔓可用古埃及的几种香料香草和醋盐,试着调了个酱汁。
“好吃,爸爸你也尝尝。”
阿蒙曼奈尔尝了尝,夸赞,“真不错。”
两个人蘸着同一盘酱料,吃虾肉螺肉扇贝肉,鸭腿鹅翅烤牛排。
夏双娜坐在高台的侧边,离臣子的坐席远,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余蔓可就放心地叫着,“爸爸,你吃这个面包,爸爸,我想喝那个果汁!”
古埃及人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她叫得那样亲昵甜蜜,祭司们还以为是这个女人对大祭司的昵称。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大人这是恋爱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也难怪他们误会。
一个胆大的高级祭司,走上前,笑吟吟地举起酒杯,“大祭司大人,恭喜您。”
阿蒙曼奈尔拿过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杯,欣然喝掉了酒。
见大祭司喝了那人敬的酒,一大群祭司唰地围上来。
“大祭司大人,恭喜恭喜。”
“大祭司大人,大喜啊。”
“大祭司大人,可否向您讨一杯喜酒啊。”
余蔓可无语,知道他们又误会了,等敬酒的人都回到座位,余蔓可开口,“老余,你到底什么时候澄清我们的关系!”
阿蒙曼奈尔笑着,“马上,等法老致辞完,爸爸就向他们宣布你的身份。”
“好吧。”
自己就再等等吧,余蔓可望了一眼高台,不知道夏双娜听到自己是大祭司的亲生女儿,会不会惊掉三层下巴。
官员们带着儿子和女儿出席宫宴,一来见识场面,二来拓展人脉,这群出身高贵的年轻人经常借着法老的宴会相亲。
阿蒙曼奈尔问余蔓可,“这些青年才俊,你有没有看上谁?”
听爸爸这包办婚姻的语气,余蔓可翻了他一眼,“怎么,我看上谁,你还能把他绑了送给我吗。”
阿蒙曼奈尔唔了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余蔓可扑哧笑了,“我不想嫁人,我还想多陪爸爸几年呢。”
阿蒙曼奈尔心中温暖,嘴上嗔怪,“二十了,不小了,再拖就成老姑娘了。”
忽然,一阵清香扑入余蔓可的鼻翼,惊起她的心脏一阵狂跳,仿佛是预感到那个人的到来,余蔓可下意识挺了挺腰背,放慢了呼吸。
余蔓可左边是阿蒙曼奈尔,右手边坐着第二先知普塔莫斯,普塔莫斯和他的妻子海莲坐在一起,那人此时就躬身,站在了普塔莫斯和海莲中间。
隔着一个普塔莫斯,余蔓可脖颈僵硬得不敢扭头。
男孩子的嗓音温柔舒缓,如一汪泉水,缓缓流淌入她的耳膜。
“师父,您的醒酒药忘记带了,您喝多了酒,一会又该难受了,我为您拿了过来。”
普塔莫斯收下药包,看了霍普特一眼,“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也是你关心我,去吧,这是个结识朋友的好机会。”
普塔莫斯从餐桌上拿了一杯红葡萄酒给霍普特。
这种级别的宴会,以霍普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普塔莫斯用心良苦,让他以送药的名义进来,霍普特不胜感激,“谢谢师父。”
霍普特端着酒杯,往人群中走去,淹没在喧嚣声中。
今晚,余蔓可的状态一直是平和沉静的,霍普特突然到来,打破了她的平静。
她几乎坐不到椅子上,内心翻涌起强烈的渴望,好想走到他身边,和他说话,听他的声音,余蔓可扭头张望,在人堆里急切地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