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可温柔地开口,“霍普特,我们先回屋好不好?”
“嗯。”霍普特鼻子哭得红通通的,乖巧地任凭她拉着走,他也觉得在村民面前哭好丢人,害臊地弯腰藏在余蔓可背后。
余蔓可护住他,环视了周围一圈,“你们都散了吧,霍普特大人的私事,不是你们可以随便猜测议论的,明白吧。”
麦鲁率先表态,“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村长发了话,村民们打听隐私的脖子纷纷伸回去了。
余蔓可在阿布萨特有一栋两层的泥砖小楼,无论她去哪里旅游,阿蒙曼奈尔都能给她买一套房子,再找一堆仆人伺候她。
余蔓可遣走了多余的仆人们,给霍普特倒了杯水,霍普特哭了太久,口很渴,一口气就喝完了。
余蔓可决定亲自下厨,厨房里有她自己设计的炒锅,让他尝尝现代的食物,美食总是能慰藉受伤的心灵,“你坐一会,我去做饭。”
等她做好饭,端着一个芫荽炒鹅蛋一个鹿肉煎豆角走出来,发现霍普特已经把她柜子里的葡萄酒给扒出来了,一杯接一杯地喝。
霍普特见她出来,立刻为他偷酒的行为辩解,“借我喝一点,我会还给你的。”
他真谨慎啊,余蔓可轻轻笑了笑,“没关系,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余蔓可坐到他对面,“快尝尝我做的菜!”
霍普特什么都不想吃,就是喝酒,扬起头,喉结一鼓,就把深红色的酒液吞进了腹中。
余蔓可心疼地望着他,“霍普特,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样我也能帮到你。”
霍普特目光迷惘,摇了摇头,余蔓可好奇得掏心挠肺,想知道霍普特为什么这样难过痛苦,但是霍普特不肯说,她便尊重他。
一杯杯灌下去,霍普特喝得烂醉,余蔓可把他扶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见霍普特闭上眼睛睡了,自己才去洗漱,听到外面传来平平当当的动静,丢下毛巾,就冲进了霍普特房间里。
床已经空了。
霍普特不见了。
他能去哪里?
余蔓可顿时吓丢了半条魂,“霍普特,霍普特,你在哪里!”
霍普特晕头转向,醉眼分不出东南西北,凭着本能摸到了自己家门前。
屋里,罗茜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搂着,罗茜表情戚哀,那个男人一直在安慰她。
“你和你儿子说了我们的事,他不同意吗?罗茜,我是真心对你的,我知道你是寡妇,但我不在乎。”
“埃里克,我知道......”
“姆特!”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语。
罗茜立刻从男人怀里直起身,颤抖着望向门外。
夜色中,男孩手掌用力拍着门。一片寂静无声中,响起苍凉的呼唤。
“姆特,你开门!”
“姆特,求求你,让我进去。”
“姆特,我知道你在家,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想起罗茜今天看他的愤怒眼神,霍普特痛不欲生,趴在门上哭泣,“姆特,难道你对我一点爱都没有了吗,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快!从小到大,我都是你最爱的宝贝,你不舍得吃穿,最好的都留给我,我不在你身边时,你日夜牵挂我。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爱我了,母亲,我不信,你突然就不要我了!”
“这不是我的错,出生在谁的肚子里,不是我能选择的......”
霍普特痛苦穿心,同时也很生气,气她的无情,气她的狠心,“也许是我的错,就算是我的错行了吧!”
痛苦交织着怒火,在酒意的浇灌下,不可抑制地涨起来,霍普特赌气地大吼,“是,我无耻,我恶毒!我十恶不赦,我死有余辜,我霸占了你的爱。姆特,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解气了!我的命是你给我的,你说一句,我马上就去死!!”
余蔓可匆匆找过去,正好听见这句去死的话,猛地踉跄了一下,加快脚步朝他跑过去,“霍普特!”
罗茜终于从屋里走出来,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找死的!我养了你这么久,现在老了,谁给我养老,你把你吃我的用我的,全还给我!”
余蔓可震惊地看看罗茜,又看看霍普特,他们怎么吵得这么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他们要断绝母子关系了?
霍普特痛苦得浑身抽搐,跪下,向罗茜深深叩了一个头。
“好,我会把你给我的加倍还给你,霍普特谢谢您十九年的养育之恩,我真的很幸运有你做我的母亲,祝你在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能够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