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台是口径150毫米的牛顿反射式望远镜,可以看到距离太阳最近的五大行星。
透过望远镜,霍普特看到了一个浩瀚奇妙的新世界,银河高悬,群星璀璨,五大行星交错其中,彗悖流陨若隐若现。
余蔓可给他讲,“土星外面有光环,就像是戴着一顶草帽,木星上面有横条纹,那其实是它的云层......”
这些行星,在古埃及的天空都能肉眼观测到,但都是一个小小光点,现在却是如此清晰地呈现在镜筒里,霍普特大开眼界,“它们原来是长这样......”
“好了,早点进屋吧,外面凉。”
余蔓可打开暖空调,让霍普特脱下了厚厚的羽绒服。
“霍普特,你晚上都干什么?”
霍普特说:“我晚上睡前会练琴。”
只要熟悉琴弦的位置,就不需要用眼睛看,可以盲弹。
余蔓可笑,“你挺会利用时间的。”
霍普特回忆着往事,“六岁那年,我遭人绑架,一个美丽的女人救了我,还送了我一把七弦琴,她教我弹了第一首曲子。”
“绑架?!”
哪怕知道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余蔓可的心口还是猛地揪住了。
霍普特让她安心,“我没事,幸好她救了我,可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蔓可,你会什么乐器吗?”
余蔓可把自己的吉他从琴盒里拎出来,“不算精通,会弹几首曲子。”
霍普特看着这把造型像大梨子的乐器,“你能为我弹一曲吗?”
“好呀。”余蔓可很乐意向他展示自己。
她坐在凳子上,把吉他横放在腿上,拨弄着吉他弦,一边弹一边轻声唱。
她唱的词是汉语,霍普特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多好多美好的意象,阳光青草地,月夜星满天,微雨打杏花,青山遥相望,霍普特放慢了呼吸,跟着旋律情不自禁地微微摇晃,不自觉就勾起了唇角。
一曲结束,霍普特迫不及待地问:“歌词是什么意思,好美的感觉,你翻译成埃及文字好吗?”
余蔓可偏偏卖了个关子,“你跟我学,学会弹这首曲子了,你弹给我听,我翻给你听。
霍普特无奈地笑了笑,“好吧。”
七弦琴和吉他都有弦,找准音阶和哆来咪发唆拉西的位置,就可以融会贯通。
霍普特天资极高,弹了几遍,就记住了乐谱。
“我学会了。”
霍普特郑重地坐直身体,抱着吉他,细长的手指在琴弦间弹拨。
霍普特琴音响起,余蔓可轻柔婉转的歌声随之响起,“我喜欢暖冬的太阳,我喜欢初春的青草,我喜欢午后的庭院,我喜欢清秋的明月,良宵的夜空,满天的星辰......”
阳光,青草,明月,星辰,真的好美,霍普特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蜷曲的睫毛垂下,忘我地弹奏着。
余蔓可继续唱,“我喜欢雨后的青蛙,我喜欢山前的杏花,我喜欢无尽田野上奔跑的麋鹿,我喜欢城市尽头那远远的青山,我喜欢隼鹰飞上西边的天空.....我喜欢每一朵暮云每一株绿树。”
最后一句时,余蔓可眼睛望向霍普特,深呼吸酝酿好,动情地、用力地唱了出来,“我喜欢你,你应该也知道......”
铺垫了这么多,前面的二十几句,就是为了告诉你,霍普特,我喜欢你。
我只想告诉你,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比不上你。
霍普特怔了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她,对面的女孩正娇羞地笑望着他,那刻,万千星子在她的眼睛里闪耀,划过了他的心田,彭地一声撞进了他的心尖上。
霍普特甚至忘记了拨最后几个音,曲子戛然而止。
房间顿时陷入针落可闻的安静,霍普特先是愣着,忽而脸上徐徐绽放出一枚笑容,抿起粉唇,羞涩地朝她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算是正式表白了,余蔓可事后害羞地捂住了脸,心脏一阵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