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旁人,正是图坦卡蒙,法老面色阴沉如死水,冷冷凝视着她,目光中交织着至高无上的威严、被人侵犯的愤怒还有对她罪行的无声宣判,犹如释放出一道道死亡光波,那恐怖阴冷的眼神让内里娅瞬间魂飞魄散。
内里娅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无法言语,冷汗如雨下,腿脚一软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法老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里娅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她的所有阴谋诡计在法老面前都无处遁形,糟了,完蛋了,塞克蒂美还在这里。
夏双娜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女孩,立刻上前查看,见她满脸是血,不禁打了个冷颤,“塞克蒂美,塞克蒂美......”
夏双娜在附近地上看了一圈,捡起一只泛着冷光的钝器,内里娅心跳骤停,因为这不是别的,就是她交给塞克蒂美的那支铜槌。
夏双娜愤怒地给了内里娅一个耳光,“你打了她,是不是!你好狠的心!”
这明明是她让塞克蒂美攻击图坦卡蒙的凶器,为什么最后塞克蒂美会倒在它下面,内里娅脑中一片混乱,彻底明白什么叫做百口莫辩,“我没有,我没有......”
她感觉这是个圈套,却又不知道这个圈套一环环是如何推进的。
夏双娜嫉恶如仇地怒斥,“不是你是谁,你为什么随身带着铜槌。屋里只有你们两个,塞克蒂美会自己把自己砸成这样吗!!”
纳克特敏快跑进来,指挥人把昏迷不醒的塞克蒂美小心地抬上担架。
图坦卡蒙下令,“送回宫,马上宣御医会诊!”
然后瞥了一眼浑身抖如筛糠的内里娅,“将她铐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赫伦西布和诺杰美特接到消息,连夜进了宫,最顶尖的医生也被紧急召集到王宫。
赫伦西布扑到床前,看到血污满面昏迷不醒的塞克蒂美,一下子惊惧心痛地跪倒在床边,“女儿,我的孩子,你怎么了......是谁要害我的女儿!”
图坦卡蒙开口,“赫伦西布,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抓住凶手给你公道,先让医生给她治疗吧。”
为了检查塞克蒂美头骨的损伤情况,医生剃掉了她的头发,一缕缕青丝落地,被击打的地方露了出来,除了有些红肿,外部没有伤痕,可脑子里的内伤不知有多严重。
医生用毛巾把她脸上和鼻孔里的血擦干净,塞克蒂美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命悬一线,这晚凶险至极。
御医撬开她的嘴,灌进去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又在她后脑勺缠上一条绘有荷鲁斯之眼的绷带,埃及神话传说中,荷鲁斯在与邪神赛特的争斗中瞎了一只左眼,但又在托特神的帮助下神奇复原,因此古埃及人相信这个圣物具有治愈恢复保护的魔力。
宫中的祭司一刻不停地为她祈祷,巫师守在外面作法,驱走病魔。
这一夜,王宫里忙得兵荒马乱,所有人寸步不离,守了她整整一晚。
也许是心诚的祷告感动了埃及的神灵,当第一缕阳光暖暖地洒进窗户,床上的女孩手指动了动,塞克蒂美缓缓睁开眼睛。
守在床边的赫伦海布第一个发现,欣喜若狂得挤出了眼泪,“塞克蒂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塞克蒂美捂着头,眉头紧皱,很痛苦的模样,赫伦西布扶住她的身体,“你别起来,再躺一会。”
塞克蒂美一双眼睛天真懵懂地望着他,她是战场拼杀的女将军,她的眼神应该是冷肃刚毅冒着杀气的,不该是这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姑娘。
她嗓音温软地开口,带着怯意,“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王宫。”
床前围了一圈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让她感觉害怕,她张了张嘴唇,“你们是谁?为什么都看着我?”
赫伦西布惊讶地马上说:“塞克蒂美,我是你的父亲!”
塞克蒂美一脸疑惑戒备,“我没见过你啊,你怎么会是我的父亲?”
“你不认识我了吗?”赫伦西布心如刀绞,焦躁无措地喊叫起来,“你看着我,好好想想,我是你的父亲,生了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女儿!”
他的大嗓门吓坏了她,塞克蒂美弓腰抱着头,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拼命挤压着,她难以忍受地痛苦尖叫,“你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好痛!”
“将军,别逼她,别给她压力。”夏双娜劝到。
等她平静了一会,夏双娜温柔地缓缓开口问,“塞克蒂美,我是娜芙瑞,你的朋友,你还记得吗?”
塞克蒂美疑惑地望着她,摇了摇头。
夏双娜向她介绍床边那对尊贵的男女,“这位是法老,这位是王后,你记得吗?”
“你是法老...你是王后,真的吗?我不记得了,我是不是要给你们行礼。”
塞克蒂美想要下床,但身体突然僵了一下,似乎是连行礼的姿势也忘记了。
图坦卡蒙打断她,“不必了。”
“你过来。”图坦卡蒙厉声让一直跪在宫外的内里娅进屋。
图坦卡蒙指着内里娅,问塞克蒂美,“你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