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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楼总裁办。
陈则越坐在工位里,烦躁地挠了挠头,刚才的群消息,他和往常一样,直接点了忽略,压根没看里面写了什么。
谁知道是这么离谱的通知。
裴浩这个狗逼,偏偏要给他看到,本来他明明可以继续不知道,当做无事发生。
尤其最近他老板的脾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特别不好,每天都阴沉着脸,陈则越谨小慎微,能不去总裁办公室就不去,生怕被骂,这下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吗。
而且还是去告诉老板,他有一个【到付】快递。
要不是公司快递中心取件一定要拿身份证,他可真想冒名顶替去直接取了。
裴浩的私聊信息贱嗖嗖的发来:陈助理,说了没啊?
“......”陈则越无奈地叹气,一咬牙,推开椅子敲了敲隔壁办公室的门。
“进。”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
陈则越用工卡刷开了门禁,推门进去。
十月底的天气,办公室里的冷气却很足,在中央空调之外又开了壁式空调,和外面形成了强烈的温差,仿佛是什么冷血动物才能习惯的温度。
陈则越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老、老板,”他开口,“你有一个快递在收发室,你看看要不要把身份证给我,我去替你取了?”
“......”闻言,沈镌白皱了皱眉,十指在机械键盘敲击的动作停下。
“我没有快递。”
“我刚问了快递中心,对了下单号,收件人确实是老板你的手机号码。”
陈则越顿了顿,“是不是有谁给你寄了没告诉你?
可能是个惊喜?”
沈镌白摸出手机,想起来这两天他老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只是他一向不接陌生来电,全部给按掉了。
他点开未读短信,才看到好几条的快递短信。
“你家惊喜是到付的?”
沈镌白掀起眼皮,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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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没事,沈镌白没让助理帮他拿,自己搭着专梯下到一楼,沿着弯弯绕绕的走廊,去了快递中心。
快递小哥不高不兴地抱怨了两句。
“工卡和身份证。”
他说。
快递中心之前出过几次其他人冒领的事儿以后,领快递的身份查证变得严格了很多。
沈镌白从口袋里摸出两样东西,递了过去。
快递小哥盯着工牌愣了愣。
工卡区别于普通员工的样式,没有照片和名字,外壳是银黑色的搭配,他见也没见过。
他皱了皱眉,前后翻转看了看,“你这工卡是假的吧?”
毕竟全公司也只有沈镌白一个人的工卡长这样,其他人都是蓝白色配上自己的一寸照片和名字,快递小哥不认识也正常。
“我按着收件人的电话打一个,你手机给我看一下。”
他想了想说。
“……”沈镌白摸了摸裤子口袋,“手机我没带。”
他想着取个快递一会儿的功夫,就没拿。
对上快递小哥越来越戒备的眼神,沈镌白耸耸肩,没怎么在意,“你看身份证不也行吗。”
“谁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冒领呢,到时候我找谁去。”
快递小哥小声嘟囔。
“……”
倒不是快递小哥戒备心强,而是之前真被丢快递罚怕了,最近刚刚实施的领快递新规则,也不知道变通,认了死理。
沈镌白哭笑不得,“谁没事儿冒领个到付快递?”
果然是不能搞什么特殊化,没想到他有一天在自己的公司拿快递还能受阻。
这时,快递中心的管理员清点完公司大批量的日常消耗品快递回来,看到这边的动静问:“怎么了?”
快递小哥拿着手里的工卡晃了晃,“他拿了个假工卡来领快递。”
工作时间,来领快递的人不多,但也零零散散,看向沈镌白的眼神里也多了分探究和好奇。
好像是把他和之前冒领快递的人给对上了号儿。
“……”沈镌白脸黑了又黑,又不能发作。
管理员走了过来,目光扫向小哥手里的工卡。
他是负责公司资产采购的,一下就认出那一张极为特殊的工卡,脸色瞬间僵硬,赶紧从快递小哥手里抢回工卡和身份证,双手毕恭毕敬地递回去,“沈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误会。”
“那件快递呢?”
他手肘捅了捅快递小哥,眼神里透着惶恐不安。
快递小哥一时也懵了,下意识地找出快递。
他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咋回事啊,要是快递被偷了你替我赔啊?”
管理员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汗,差点以为自己要丢工作了,他翻了个白眼,“你看看外面那几栋大楼,还有你现在站着的地儿,都是他的,还用得着偷一件快递?”
“……”闻言,快递小哥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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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镌白费了半天劲才拿到快递,心里憋着一股气,倒是要看看是哪条狗给他寄的。
他的视线落在快递单上,一眼看见了寄件人的名字,愣了一瞬。
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径直在路中间拆起了快递。
等把快递拆开,露出里面北欧航空公司的纸袋,沈镌白立刻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
刚刚缓和的神色,瞬间又黑了。
收发室在主楼外面,位置距离专梯很远,沈镌白拎着机组模型,回去的时候直接走了普通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袋子里连拆都没拆的包装盒,扯了扯嘴角,透着丝丝凉意。
叮——
电梯到了。
沈镌白将袋子重重地搁在了电梯间垃圾桶的旁边,抬腿迈进了电梯。
电梯在三楼停定的时候,上来了两个人。
裴浩和吴晓刚刚吃完午饭回来,聊天聊得正起劲,压根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男人。
“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
裴浩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肯定是黑子在造谣,而且岑虞和她的工作室都辟谣了。”
“......”听到这个名字时,沈镌白双手插兜,懒懒散散背靠墙的姿势微微动了动。
“但这总不至于空穴来风吧?
照片都拍到了。”
吴晓捧着手机在津津有味的吃瓜。
“我看这营销号分析的有点道理啊,那孩子看起来两三岁的样子,岑虞三年前不正好退圈了吗?
当时我就觉得她退圈退得突然,原来是生孩子去了?”
闻言,沈镌白瞳孔倏地放大,声音低沉冷冽,“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