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不像村里一样都设有路灯, 只是每家大门外挂一盏灯泡,光线不太亮,勉强能照亮近处。
谢清站在门口时候, 隔壁一户人家的院内狗一直在吠, 有点凶, 打破这夜色下的安宁。
贺钊出门前,顺手摸了包烟,叼住一根就往院子外走。
外面微风习习, 冷白的灯光下, 谢清五官越发精致如天人,他就定定站在那, 眯眼看贺钊,见他叼着烟, 眉头微微蹙起。
贺钊拉开低矮的铁门,靠在那,问:“怎么,谢影帝不喜欢别人抽烟?”
谢清摇摇头,叹口气, 说:“给我来一根。”
贺钊:……
将整包烟递给他, 又将火机扔给他, 贺钊才问他:“这么晚过来有事?”
谢清抽一口烟, 抬眼看向屋顶天台,说:“我来道歉的。”
贺钊转身回头看一眼天台,发现母子两正趴围栏上看他们,小包子太矮了, 被围栏挡住脸,只露出鼻子以上半课脑袋, 见他们看过去,他还很高兴地举高手朝他们挥了挥。
贺钊忍不住笑出声,回头对谢清说:“抽完这根你和我上去,要道歉也该是跟她道歉。”
谢清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抽了几口,他又说:“热搜是我让团队撤的,这事的确是何梦错了,可毕竟是我老婆,她情绪不太稳定。”
贺钊没说什么,换位思考,如果这事出在齐冉冉身上,他肯定会更及时地去处理,说他大男人主义也好,他是无容忍家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下午到最后,怎么说,何梦走?”贺钊试探一句。
谢清嗯了一声,手指捏着烟,狠狠地连吸几口。
贺钊挑眉,没想到看起来清雅脱俗的人,吸起烟来这么狠,没一会,一根烟就见底了。
也不好让人久等,贺钊将剩下的烟摁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才拉开门示意谢清进来。
进屋的时候,贺钊多少有点主人家的自觉,问谢清,“要喝水吗?不过只有矿泉水。”
谢清摇头,“谢谢,不用了。”
两人便沿着楼梯上到天台,小包子已经从围栏边跑到楼梯口,站在门外歪着脑袋看他们,见爸爸上来,他便上前两步朝他张开手臂,“爸爸!”
贺钊微微弯下腰,轻轻就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包子搂着爸爸的脖子,好奇地看谢清,“叔叔,悠悠吃饭了吗?”
谢清对一旁的齐冉冉点点头打招呼,然后回答小包子的问题,“她吃了。”
小包子又问:“那,悠悠洗澡了吗?”
谢清笑:“她洗了。”
小包子简直是“问题”儿童,又问:“那,那她睡了吗?”
谢清很有耐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洗,不知道这会睡了没。”
小包子问完一串问题,满足了,将脑袋靠在爸爸肩膀上,说:“我还没洗澡。”
贺钊拿鼻子在他下巴脖子上嗅了嗅,皱眉道:“难怪我一直觉得酸酸的,原来是包子还没洗澡,馊掉了。”
小包子伸出胖乎乎的双手,一把夹住爸爸的脸,认真说:“我才没馊呢!”
贺钊被夹得脸都变形了,也不恼,问:“是吗?让我再闻一下。”
为了证明自己没馊,小包子忙放开他的脸,仰起头主动将脖子凑过去让他闻,“没馊没馊!”
贺钊拿鼻子蹭蹭他软乎乎的脖子,笑道:“馊了,酸酸的,变成酸菜包了!”
小包子嘟着嘴,“才不是。”
说着扭头看妈妈,“妈妈,闻闻看。”
贺钊还在逗他,说:“你妈妈肯定帮你,说了不算,你让谢叔叔闻,他肯定说实话。”
小包子听完,扭头看谢清,谢清被他天真无邪的眼神看得有些顶不住,上前两步,凑过去他身上闻了闻,小孩子几乎没体味,最多就是一点点汗味,但就算是汗味,也不难闻,反而还带着点淡淡的奶香。
于是他很负责任地说:“伦伦不臭。”
不用做酸菜包的小包子松口气,嘿嘿笑道:“伦伦不臭!”
“是吗,那我咬一口试试。”贺钊闹他,说着就要去咬他的脸,小包子被爸爸的胡渣扎到了,怕痒地四处躲,最后忍不住跟妈妈求救,“妈妈,抱抱~~”
齐冉冉这才上前,一把将他从贺钊手里抢过去。
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谢清眼里有着羡慕,“你们一家人的相处真好玩,很活泼。”
贺钊拉来一张短木凳,示意他坐,自己则坐到长凳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齐冉冉也去坐。
齐冉冉知道谢清来,肯定有话说,也没说什么,抱着包子坐下去。
齐冉冉想到何梦下午的歇斯底里,便有些好奇地问:“你们呢?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谢清回想平日和家人在一起的情形,说:“我平时拍戏忙,在家的时间少,何梦对悠悠的要求很高,学钢琴,学舞蹈,学画画,我在家的时候,很难碰到她,更别提互动,因为接触少,悠悠和我比较生疏,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能增进感情……”
齐冉冉了然,何梦那么强势的性格,平时应该很少表现出柔软的一面的。
一个家庭,女主人强势,男主人又忙得不着家,应该很难有温情的时刻吧。
这么一想,谢悠悠会养成那样跋扈的性格,也情有可原。
谢清看看齐冉冉,表情严肃地说:“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待何梦跟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不是所有人一进圈就能成为一线,我也不例外,我20岁出道,如今32岁,这些年付出的努力,不会比旁人少,何梦说那些话,真的太不该了,下午她在网上被骂了几个小时,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这还会齐冉冉听过谢清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他显然还没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这节目是何梦一年多前就接下的,当时我在外面拍戏,回来时她合同都签好了,一个多月前,何梦生病了,甲亢,就算在吃药,她情绪也一直很不稳定,晚上总是失眠,也容易发脾气,我本来说推掉这次通告,不来的,可她跟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