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博武起身看向院中,那黑暗里似有千缕难以化开的黑色迷雾一般。
他没有回头,而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归京……我们本想着要回去调查个水落石出,给皇上一个交代,却没想到还未入宫便遭人追杀,如若不是煊王带着我们拼死抵抗,我和承允怕是要……”
“是何人胆敢追杀煊王和殷国公?”
殷博文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随后他猛然看向两人,难道说……
“没错,这件事必定和皇宫内的人有关。”殷承允神色凝重的说道。
!!!
屋内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宫中也有敌国细作?!
“那煊王现在如何了?”刘氏忙问。
谁知殷博武竟然对着刘氏跪了下来:“母亲,恕孩儿不孝,明知煊王被人追杀,还将他带了回来,此刻他就被安置在院中!”
什么?!
“方才那人是煊王?”
殷正宏大吃一惊,他是见过煊王的,刚才那人满脸都是鲜血,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难怪……难怪了。”
刘氏没有生气,而是扶起了殷博武:“煊王府本就有恩于我们,这次又救了你们二人性命,把他带回来乃是人之常情。”
她刚才就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相熟,虽然面上看不出来是何人,现在已然都明白了过来。
“煊王昏迷前让我们带他去找了陈儒师。”
殷承允解释道。
“鬼医陈儒师?”
卫氏诧异,陈儒师可是常年被官府通缉之人,但却来无影去无踪,只因为他能做出一手出神入化的人皮面具,但也因此臭名远扬。相传他医术精湛,专门用活人身上的皮做底,是个大恶之人。
煊王可是皇亲国戚,怎会与陈儒师相交?
“正是,除了将煊王身上的伤暂时稳住了以外,他还为他专门做了一副人皮面具。”
殷承允说道,陈儒师似乎很敬重煊王。
刘氏与煊王的母亲曾有私交,他们都是见过煊王的,至于刚才没看出来那重伤之人,也是因为那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
原来那是煊王啊……
殷妙忆起了一副画面:原身殷妙七岁生辰宴上,十三岁的煊王从府中假山上一跃而下,吓坏了恰好经过的原身。
殷妙当场哭红了小脸,而煊王却满脸无奈的在她面前蹲下并伸手送她了一样东西:
“妙妙妹妹这般柔弱胆小,希望日后你永远用不上它。”
那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六岁的殷妙还不懂得用途,宴会结束后就不知将它丢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也是原身关于煊王唯一的一段记忆。
“你们二人这一路上可有被人追杀?”
殷正宏问道。
“不曾,出了京城之后就没了杀手,路上也没有被人跟踪的迹象。”
殷博武回答道。
“那便好,煊王如今身受重伤,就让他在此静养,我们只能尽些微薄之力来还其恩了。”
殷正宏又坐了下去。
流放之地距离京城甚远,流放之人又是被皇家厌弃之人,也许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