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妙的十五两银子的小积蓄只剩下了二两,虽然另外还有几百文铜钱,但是三妯娌感觉他们现在又无限接近饿死的地步了。
人一旦体验过饥饿的感觉,就知道饥饿有多么的煎熬。
“实在不行把马给卖了,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
清晨,殷博武站在院中看着陪他们跑过了千里路的三匹马,眼中满是不舍。
“不能卖马。”
殷妙说道,以前她或许有偏安于一隅的想法,但现在爹爹和三叔都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尚未苏醒的剧情关键人物回来,若是哪天有什么变故,这三匹马可是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
“是啊大哥,今天卖马,明天卖什么?当下还是要找一条稳妥的路子才行。”
魏里正既然提醒了他们尽量不要出现在县里,那他们二人原先打算去赚钱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苏郎中说要收我做药童,每月也有月钱的。”
殷鹤见一家人都愁眉不展的,于是说道。
这两日苏晚风都会抽空来观察伤患的情况,今天苏晚风提出了可以领他入门的建议,只是他要先从药童做起。
“妙儿挖药草,鹤儿做药童,我们几个大男人总不能靠着你们养活。”
殷博武哭笑不得道,就连自家夫人和甄氏都拿到了县里裁缝店的长期绣娘一职,从小到大的学识让他难以接受吃软饭这三个字。
殷妙也欲哭无泪,她在想方设法的消耗空间里的粮食,而一家人却在想方设法的赚铜板去买粮食,这是何等的自相矛盾啊!
灶房里,云河打开了米缸的盖子盯了数秒。
殷妙正想要悄悄溜进来放些大米,却没想到云河也在这里。
“米不多了。”云河道。
“……是呢,要去买了,听说你家主子可以用一些米汤了?”
殷妙拿出淘米盆,毫不犹豫的舀了几大勺白花花的大米进去递给了云河,尽管此时米缸里只剩下能见底的浅浅一层大米了。
“嗯,主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云河接过米盆说了一句。
啧啧,主仆情深啊。
殷妙有些动容,家国大义她明白,血缘亲情她也深有体会,但是古人的主仆情深一直都是她不理解的事情之一。
没有血缘关系,不用保家卫国,仅仅凭借一个“忠”字,便可以让仆从对主人不离不弃甚至牺牲性命吗?
她决定去看一看病榻上的煊王。
一直在房间里伺候着的云江看到殷妙进来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正在用温水擦拭着煊王的手指。
殷妙又看向病榻上躺着的男人,这一看她便移不开视线了。
这也……太惨了吧?
说好的陌上一笑春风渡呢?她分明看到了一个形销骨立、瘦骨嶙峋的胡子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