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聚,却脸色都并不轻松。
“孙爱卿相信那些家伙是刘茂的人?”
皇帝杨天业站起身,看向前方笔直进入人工湖的凉亭,问话意味深长。
孙国公轻皱眉头,看了一眼边上空着的石凳,心里已经清楚,陛下这不是向自己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陛下其实心里已经有了。
“你说那小子想做什么?被琅琊国封了个一字并肩王,又诈死九连山,不乖乖去天北关,偷偷摸摸跑回来到处搅风搅雨,莫问山庄、洗剑派、风巫山,霸刀城,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他到底想干嘛?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听得杨天业的烦扰,孙国公却浑不在意微微一笑。
“陛下没必要担心,那小子不过是带了几个人回来而已,出现的几个地方也都和他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无非是年轻人那一套什么义字当先,重情重义罢了,年少轻狂嘛,有时候总是意气用事。”
杨天业霍然转身:“孙爱卿还是看好他?”
孙国公点头:“重情重义的人才会有缺点,优缺点的人才会好掌控,琅琊国的一字并肩王也好,江湖上的新贵也罢,只要他没有心存反志,就还是能成为陛下手头上的一把利剑嘛。”
“利剑,倒真是利剑,太师独子他说杀就杀了,当太师是泥巴捏的?”杨天业苦笑道:“而且这小子简直胆大包天,前不久这一出闹得,太子、杨王、靖王三位皇子都被牵扯进去,险些就造成了朝廷动荡,他到时一点都不为朕考虑考虑。”
孙国公拨弄茶具,似无心之言道:“天奉王保洪三,恐怕多多少少和他也有些关系吧,否则以天奉王的性子,十多年都不曾管过外界的事情,突然跳出来也解释不通啊。”
提到天奉王,杨天业就头大。
在杨天业的这一生之中,最信任的人如果说有秦尚,有刘茂,有孙国公,那么视如己出的就只有天奉王。
没有一个皇帝会将能够毁灭自己一个国家的力量交给一个不相信的人,天奉王就是这个道理。
试问整个天下,有谁能随便一句话就提拔一州之地的兵马总督?
就算是杨天业自己,在朝堂上想要提拔和洪三那样一个低品秩的官员到一州兵马总督这个位置,也会受到朝臣们的阻拦,以各种理由抵制。
可是天奉王可以,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陛下虽然权柄极大,但在王朝之内,其实还是受到很多掣肘,要考虑太多的因素和东西,没办法真的随心所欲,除非是一个无所顾忌的暴君。
因此,也可以说天奉王这个存在,在大奉王朝内可谓是超脱于法制之上的横行无忌,无人能管,无人敢管,就算是朝中那些老顽固,一听到天奉王的名头都要心胆皆寒。
什么法规律制,什么有无先例,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归根结底,所谓王朝法度,之对能够管到的人有效。
“孙爱卿这意思是天奉王看上了那小子?可是他们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杨天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直接将秦朔和上官彩蝶的关系想岔了。
倒也不怪杨天业,大奉这数十年来出现过的天才不计其数,上官彩蝶看重的也不少,可是也没有为了谁亲自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