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愧疚，我点上一柱香，继而跪了下去。

“哎——”

身后的瘸子想喊住我，可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周围任何的动静了，我的心里有愧，更有浓厚的悔意。

如果我不坚持去读那什么没有狗屁前途的历史学，如果我没留在市里摆小摊，如果我没拿那笔钱，如果我有钱交房租……

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爷爷也不会为了救我而搭上自己的命！

我父母走的早，从小是爷爷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结果他活着的时候我没能让他享上一天清福，死了也没能力让他有个好的归宿……

心里像是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给压着，看着眼前爷爷的坟包，想着我唯一的亲人因为我而长眠于此，我的眼眶都要被晶莹的泪水给压爆了，扯着嗓子，对着深沉的暗夜嘶哑的大喊出声。

“爷爷！阿飞对不起你！”

“哇——哇——”

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坟头上的老鸦被我的吼声惊起，吓得四处乱窜，徒添了几份气氛的悲凉。

瘸子就在我身后站着，默不出声，我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事实上我也顾忌不到他的想法，我只想在爷爷的坟头，静静的，静静的坐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就在坟头上呆了整整两个小时，等到夜里一点多的时候，夜风吹起满山的黄土，身后的瘸子站着寒风之中，用心疼的语气对我道。

“徐飞，该回去了，你爷爷……也该走了。”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如果可以，我也想在这里搭上个草棚子，一直守着我爷爷。

瘸子看不下去了，过来伸手拽我，我不肯起来。说实话，虽然爷爷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可我每晚的梦里都是他，虽然每次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却也足够我醒来时泪流满面。

我舍不得他啊！

“走啊！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日子还得继续不是？徐飞，起来！”

瘸子用力扯了好几下，才把我从坟头上拉起来，等回到茅草屋的时候，他照例给我倒了一杯暖身子的茶，继而叹了口气道。

“徐飞，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对你爷爷的感情很深。但你要记住了，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你爷爷为你好。为了你爷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了吗？”

我机械性的点了点头，面前的瘸子看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岔开话题道。

“对了，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一般，顺便把市区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都告诉了瘸子。

倒不是我话多，而是自打出事以来，我极少有和人交流的机会，我本来就朋友少，爷爷没了，能听我说话分忧的人就更少了，这些话不说出来，我心里憋的慌。

没想到面子的瘸子在听到我说天命阁的陈普生死了，瞬间震惊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扶着桌子边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陈普生死了？”

我点点头，有些诧异的抬眼看着他，心想瘸子也认识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