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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

“你们谁身上带钱了?”陈勇径直走到自己的兵跟前问。林锐在兜儿里掏掏,还有30块,其他兵翻来翻去总共只有20多,还有不少是毛票。陈勇都拿过来:“算我借你们的!”他走到政委跟前说:“政委,我要借钱。”

耿辉看看他:“多少?”陈勇说:“1000。”耿辉问:“借那么多钱干什么?”陈勇说:“我发工资还你。”耿辉想想:“好吧,我正好带着钱准备应急的。你先拿去,不过陈勇你要注意别乱花。乌云和方大夫的营养品,咱们部队都是报销的,用不着你自己花钱。”

陈勇点点头:“我保证不乱花一分钱!”耿辉从公文包拿出钱点了点,给他。

“谢谢政委!”陈勇说,随即招呼,“来个兵跟我走!”

一个老兵跟着陈勇上了吉普车。陈勇开着车出来,停在了一家花店前。当女店员看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穿着迷彩服、脚蹬军靴的光头黑脸少尉和他的光头黑脸兵走进来,不禁有些害怕地问道:“同志,您,您有事儿吗?”啪!陈勇把兜儿里的钱拍在桌子上:“百合花,所有的百合花!”

陈勇又开着吉普车去了其他的花店,直到把钱花光了才开车回医院。老兵看着车后面放着的各束百合花,眼睛发直:“排长,买这个干啥?”陈勇不说话,只是开车。

陈勇和那个老兵抱着满怀的百合花大步走进医院,引来无数人的目光。耿辉睁大眼睛看着两大堆百合花走近病房,喊住他:“陈勇!你借钱是为了买花?”

“对。”陈勇说,“方大夫,只有百合花配得上!”

耿辉点点头:“该送,我怎么给忘了呢?——开发票没有,我给你入账。”

“没开。”

“你怎么不开发票呢?收据也行啊!”耿辉说,“这是该花的钱!——你别管了,那1000块你不用还了,我想办法给你兑上。你自己花了多少钱,回头告诉我,我都给你兑上账。”

“政委!”陈勇急促地呼吸着,“钱是什么?身外之物!方大夫是什么?白衣天使!战场上她救了我的命,现在她又不顾自己的身体救了我的兵!这个钱,我该花!”耿辉看着他半天没说话,良久才说:“好吧,今天算你的。明天开始,大队出钱买花,这是命令!”

陈勇没说话,带着老兵抱着百合花径直走进方子君的病房。护士本想拦着,但看到那么多的百合花时也愣住了。她嘘了一声,两个军人乖巧地点头。三个人就轻手轻脚地把百合花布置在整个病房,白色的百合花盛开在方子君的身边。

方子君还在昏迷当中。陈勇站在她的面前,鼻子一酸,又落下眼泪。他轻轻地把一朵百合花放在方子君的脸旁。方子君的脸白得吓人,却依旧美丽得如同玉石雕砌的天使。三个人慢慢出去,陈勇是最后走出去的,他把门轻轻地带上。

方子君躺在满是百合的花床上,犹如童话当中的仙女。

2

何志军坐在医院办公室,对面是乌云的主治医生。他问:“大夫,乌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你的兵没有生命危险了,马上要进行断指再植手术。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就可以进行皮肤移植手术。”医生看着病历欣慰地说,“基本上,等于没什么大碍。他日后的生活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身上留下伤疤是肯定的,脸上和手上的烧伤也会留下一些疤痕。”

何志军点点头:“那他还可以正常训练吗?”

“看是什么训练了。”医生说,“如果是一般的训练,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射击训练,他的右手小指是接过的,肯定会受影响。我知道你们是特种部队,但是这个兵可能不适合再在特种部队服役了,日后给他安排到非作战单位吧!”

“能不能想想办法,大夫!他是我手下最出色的兵之一!我不能让他的军人生涯就这样结束,我会内疚一辈子!”何志军恳切地说。医生无奈地说:“何大队长,这是科学。奇迹也是需要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的,别的不说,接过的手指头和没受伤过的能一样吗?”

何志军无语,心情非常沉重。医生继续说:“其余可能造成的后遗症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还需要观察。”何志军抬起头:“他还能当狙击手吗?”医生摇头:“除非你何大队长准备让这个兵无辜牺牲在战场上,否则,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走廊里,耿辉迎着何志军:“医生怎么说?”

“乌云恐怕是当不了特种兵了。”何志军说,“等他伤好后,安排他在车库搞维修吧,他退伍以后也好有个一技之长。”

3

董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只是默默流泪。田小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挂面进来:“董强,起来吃点东西吧?”董强流着眼泪自言自语:“都是我的罪过……”田小牛把碗放在桌子上,坐在董强床边的马扎上:“董强,你别多想了,你也不知道脚底下有个土坷垃。排长不是说了吗?乌云班长的命保住了,你也不会离开部队。”

“我有罪啊!”董强放声哭出来,“我对不起乌云班长!他是多好的一个班长啊!”

田小牛也哭了:“董强!乌云班长不会想看见你不吃不喝的,他那么憨厚耿直,他会想看见你精精神神的!你起来吃口东西,就当你是为了乌云班长吃!”

“小牛……”董强哽咽着,“我也对不起你啊!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啥话啊这是!”田小牛说,“我是农村来的,本来就土啊!你说我都说得对啊,你老说我不对的地方,这不,我都改了吗?我现在讲卫生,还知道吃饭不能只顾自己吃还要顾别人,还知道每天早上要刷牙、晚上要洗脚,这不都是你说我,我才改的吗?我该感谢你才对啊,再说了,咱们是一个班的,就是战友就是兄弟!是兄弟,就算你说错了我,我也得担待,不然还是什么兄弟啊?”

“小牛——”董强抱着田小牛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田小牛擦擦眼泪,依旧憨笑着说,“起来吃饭,身体不能垮了。身体要是垮了,你就没法儿当特种兵了!快起来吃饭!”

门外响起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林锐走进来。田小牛急忙起立,董强也从床上爬起来:“班长!”林锐看着他们俩,坐在他们对面的床上,招手:“坐,坐下。”两个兵赶紧坐下。林锐摘下自己的黑色贝雷帽,坐在他们俩面前久久无语。两个新兵都不敢说话。林锐良久才缓缓地说:“乌云是我的兄弟,我的下铺。他出事,我比谁都心疼。他是个蒙古汉子,真爷们儿!我们当新兵的时候,我被当时的干部整,他能拔出刀子来为了我拼命!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是我的侧翼,他掩护我从来也没有胆怯过!”

董强哭着站起来:“班长,我有罪!”

“坐下。”林锐脸色很平静,“我来,不是想问罪的!”

董强坐下擦着眼泪。林锐点着一支烟,抽了两口,吐出来:“从感情上来说,我把你董强打成一摊烂泥都不为过;但是从道理上说,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是班长,你们都是新兵。你们的年龄比我小,还不懂事,我不能那么粗暴。”

董强泣不成声,田小牛也在抹泪。

“我问你,董强——你为当特种兵准备了几年?”

“5年。”董强说。林锐点头:“那你为做人准备了几年?”董强被问愣了。林锐看着他:“想当兵,先做人;想当一个出色的特种兵,先做一个出色的男人!男人有什么?男人有和大海一样宽广的胸怀!你来自城市,小牛来自农村,这是你们命中注定的差距,但这不是你歧视他的理由!部队就是五湖四海的兵组成的钢铁集体,互相不团结,能打什么仗?!小牛是你的下铺,是你一个班的战友,就是以后要一起拼命的弟兄!你董强再出色,当你中弹负伤的时候,谁把你背回来?当你一个人孤零零被隔离在敌后,谁会突破重围把你救回来?当你牺牲以后,谁会替你照顾你的父母、你的家人?——是小牛这样的战友,这样的弟兄!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再好好想想,你怎么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特种兵!”

林锐站起来,他们俩也站起来。林锐戴上帽子:“记住我的话。好好训练,好好生活,好好去做一个男人!乌云班长回来,我希望你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

“是,班长!”董强说。林锐点点头,戴上帽子出去了。

“董强,吃饭吧。”田小牛把挂面端过来。董强接过来,坐下,大口大口地吃着。吃着吃着,他的眼泪吧嗒吧嗒落进碗里。他噎了一下,田小牛急忙去给他倒水。

4

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护士正在给百合花浇水,清晨的阳光照在水珠上,折射出美丽光芒。方子君微微睁开眼,扑面而来的都是洁白的百合花。她翕动着嘴唇,但是说不出来话。护士回头,看到她醒了立刻喊起来:“方大夫,你醒了!”方子君无力地笑着,目光落在枕边的百合花上。护士说:“这都是特种侦察大队那个兵的排长送的!他们非常感谢你!还说你一醒就赶紧给他们大队打电话!你等等,我去叫医生!”方子君看着百合花,无声地流下眼泪。

三菱吉普车急速开来,停在医院门口。穿着常服的何志军和陈勇大步走在走廊,旁边跟着医生。何志军问:“情况怎么样?”医生说:“小方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一次肯定是元气大伤。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至于能不能完全恢复,我们都不好说。”

何志军沉着脸,不再说话。

“好闺女!”何志军走入病房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方子君看着何志军默默流泪。

“是我们老侦察兵的女儿!”何志军坐下,握着她冰凉的手。方子君哭着点头:“何叔叔!”何志军擦擦她的眼泪:“你放心!我已经给你阿姨打电话了,今天晚上就会接你回家休息!小雨也快放假了,让她专门在家陪你!你的身体,一定要恢复,还要比以前更好!”方子君点头。何志军又叮嘱了几句,起身:“我时间紧迫,现在去见院长,谈一下乌云同志医疗费的事情。陈勇,你陪方大夫说说话。她救了你,还救了你的兵!你要好好感谢她!我走了!”咣咣咣,大步流星,脚步山响,这就是何志军的风格。方子君看着何志军出去,脸上还在流泪。陈勇坐下,看着方子君轻声地问:“方大夫?”方子君笑了:“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吗?”

“政委已经跟大队干部们都说了,谁家是在农村的,赶紧给你送土鸡和柴鸡蛋过来,好好补补身子。”陈勇缓缓地说,“你需要什么营养品就告诉我,我来安排。”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方子君笑着说。陈勇忍着眼泪:“战场上,你救了我;现在,你救了我的兵。为了我的兵,你的身体搞成这样,我心里难受啊!”方子君说:“陈排长,我们都是军人。你的兵也是我的战友,这些话真的见外了。”

“方大夫!”陈勇流出眼泪,“我陈勇是个粗人!从小在少林寺长大,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总之一句话,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你一句话,出生入死,刀山火海,我陈勇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爹生娘养的!”方子君笑了:“瞧你说的,我们都是革命军人,都是部队的人。”

“不!”陈勇说,“我陈勇就认两个人——一个是我们大队长,他是我佩服的真爷们儿!真汉子!第二个,就是你!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不仅外表美丽,心也美丽!我陈勇这辈子值了——敬佩一个真爷们儿,喜欢一个真女人!”

方子君苍白的脸上出现红晕:“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方大夫,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陈勇豁出去了,“我也不存那个非分之想!我就是告诉你,无论是要我出生入死还是刀山火海,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方子君笑着说:“陈排长,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陈勇点头:“你心领就足够了!我是个武夫,除了打仗不会别的!我知道你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我,我说出来就好受多了!能和你做战友,我知足了!”

“我们是战友。”方子君微笑着说,“我们一起从战场上下来的,是生死战友!”

“嗯!”陈勇起身,“谢谢你,方大夫!我去看看乌云!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你放心,我陈勇不会烦你,我就是把你当战友!”方子君笑着点头。陈勇转身戴上军帽出去,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陈勇的脸黑了:“你?!你来干什么?!”

5

“我怎么就不能来?”抱着一束百合花的张雷奇怪地问。刘晓飞、何小雨和刘芳芳三个人都站在他身后,诧异地看着陈勇。陈勇问:“你跟方大夫不是分手了吗?”张雷说:“这个事情和你解释不清楚,我们还是朋友。我是来看看她的,她身体怎么样了?”

“你不能看!”陈勇跟个门神一样站在那儿,“方大夫现在很虚弱,你去了会刺激她!”

“我说,你是她什么人啊?我来看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张雷本来就郁闷,这下更没好气了。陈勇噎了一下,接着说:“我说了,你不能就不能看!”张雷说:“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少尉我是学员?你不是我的直接领导,这也不是战争状态,我可以不听你的命令!”

“行了!行了!”何小雨分开他们,“你们都别吵!这是医院,子君姐要休息!”

张雷和陈勇只得咽下这口气。张雷说:“我还是她的朋友。我想去看她,让开!”

“如果没有方大夫的话,我不会让你进去!”陈勇瞪着他,两人跟斗鸡似的。何小雨急了:“我说!我可以进去吧?”陈勇说:“可以。”

“搞不懂你!”何小雨甩了一句,径直进去了。

“想动武?”陈勇不屑地一笑,“10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搞明白,这是医院!”张雷说,“不是动武的地方!”

“好,你说地方我奉陪!”陈勇说。刘晓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排长,你好像跟张雷有误会?我们只是听说子君病了,来看看她。”

“这不关你的事情!”陈勇扬起下巴,“得到了不知道珍惜,我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浑蛋!”

“我明白了!”张雷笑了,“你把我当情敌了?你喜欢方子君?”

“住口!”陈勇断然喝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何小雨走了出来:“行了!行了!都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要干架?!尤其是你,还是军官呢,这点儿素质都没有?!你这就是我爸带的兵啊?!回头我教育他!”

“你爸爸?”陈勇蒙了。

“我叫何小雨,自己猜我爸是谁!”何小雨说,“现在子君姐让我们四个都进去!”

陈勇彻底蒙了。四个人就进去,张雷进去的时候和陈勇对视着,眼神带有挑衅的味道。陈勇压着火,在外面等着。

张雷把花放在床头,何小雨坐在床前。剩下的三个就站在她后面,看着病床上的方子君。何小雨抱着方子君的胳膊说:“子君姐,放心!放假我陪你!”方子君笑了笑,眼神余光看见张雷,很不自然。张雷想说话,没敢说。刘晓飞说:“子君,我跟我爸爸说了,让他在东北的办事处给你去找老山参。还有别的什么补品,我都让他尽快找到,赶紧给你送来。”

“我没事,”方子君笑道,“你们别搞得我跟老太婆似的!”

“子君姐姐!”刘芳芳把手里的一枝百合花递给方子君,“你的事迹在我们学校都传开了,你舍己救人,我们老师都要我们向你学习呢!”

“别这样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方子君说。

“子君……”张雷觉得再不说话就不像话了,“你,注意身体,安心休息。”

方子君脸上很不自然,掩饰地笑着:“我很好。”张雷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子君姐说说话。”何小雨说,“这么多人,空气都不好了!”

三人出去了。张雷刚刚走出门口,就遇到陈勇。陈勇压低声音:“楼顶平台,我等你。”张雷一愣。陈勇转身就走,甩下一句话:“是男人就上来找我!”张雷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刘芳芳说:“他什么意思啊?张雷,别搭理他!”

“我跟你一起去!”刘晓飞把军挎交给刘芳芳。

“我自己去。他是找我,你们别管。”张雷说,刘晓飞还是跟着。张雷转身厉声说:“站住!你给我听着,我自己去!你再走一步,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刘晓飞站住了。张雷大步流星走向电梯。刘芳芳着急地说:“这都怎么回事啊?都是当兵的,打什么架啊?”

“我也搞不明白。”刘晓飞说,“但是他说了自己去,我不能去。”

“那我去!”刘芳芳就去追,刘晓飞一把拉住她:“芳芳!如果你想得到张雷的爱情,你就要记住——他的骄傲是骨子里的,他不容许任何人可怜他!他说了自己去,就是自己去!”刘芳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们,你们这些男兵都是干什么啊?!”

6

军区总院的楼顶其实就是直升机平台,上面可以停一架大型的运输直升机。陈勇站在偌大的H字母的中心位置,双手放在背后跨立,傲慢地看着入口。张雷从小门走出来,慢慢走向陈勇,在他身前5米的地方站住了。楼顶的风很大,两个人都是站立在风中。陈勇说:“我从不打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字。”

“张雷,陆军学院侦察指挥专业17队学员。”张雷也是傲气十足。

“陈勇,狼牙特种侦察大队特战一连少尉排长。”陈勇说。

“打算怎么个玩法?”张雷淡淡一笑。陈勇脱下自己的军装上衣:“我不欺负你是学员,现在我不是少尉军官,我就是我,陈勇自己。”张雷也脱下上衣丢到一边:“说实话,我觉得你很傻。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决斗,在这个时代说出去会让人笑话。”

“你怕了?”

“怕?”张雷脸上还是那种笑容,“伞兵怕什么?我就怕对手太少,我生下来就是伞兵,就是被包围的!”

“我不是要和你决斗!”陈勇说,“我是喜欢方大夫,但我从未想过要得到她!我配不上她,能和她做战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她!你伤害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伤害?你怎么知道我伤害了她?”

“难道还是她伤害了你?!”陈勇怒吼。

“陈排长,在你的思维当中是不是男女朋友分手就是因为一方伤害了另外一方?我和方子君之间,不是那么回事,我们有很复杂的原因,而你也无权知道!”张雷开始穿衣服,“你的思维太简单了,不配做我的对手。”

陈勇用脚尖挑起军装上衣,右手抓着,当成软鞭朝张雷抽过去。张雷闪开头,但还是被扫了一下,左脸颊火辣辣地疼着。陈勇虎步站好,右手拿着上衣摆好姿势:“我已经攻击你了,天生的伞兵!来啊,还击!”

张雷冷冰冰地看着他,哗地脱下上衣丢掉,摆出一个散手的姿势。陈勇不屑地笑着说:“还有点儿底子。”两个剽悍的男人虎视眈眈,纹丝不动,都在等对方先出击。何小雨疯跑上来,后面跟着刘芳芳。何小雨站在入口处高喊:“张雷!你们这是干什么?!”

“都别管!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张雷高喊,“都下去!”

“少尉!我告诉你,你这是在违反军纪!”何小雨对陈勇喊。

“你可以告诉你爸爸,我陈勇又打架了,我甘愿接受任何处分!”陈勇高喊,“但是现在,你们都下去!这是战场,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张雷,不要打架好不好?”刘芳芳带着哭腔喊。

“他已经说过了,这是战争!”张雷纹丝不动,“我是绝对不会不应战的,除非我死!”

陈勇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可以让你一只右手。”张雷高喊:“不需要!”陈勇丢掉上衣,右手背在后面。“啊——”受到侮辱的张雷怒吼一声扑了上去。陈勇左手挡开张雷的直拳,腿下走着少林武术的步法。张雷左右出拳起腿,却打不到陈勇一丝一毫。

“技击之道,尚德不尚力,重守不重攻!”陈勇像教学一样高喊,“盖德化则心感,力挟则意违,守乃生机,攻乃死机!”啪!张雷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中了一拳,眼前一片金星。

“攻我者怒气上涌,六神暴跳,而不守于舍;于是乎神轻气散,而其力自不能聚,纵一时鼓噪,以镇宁临之,不须与攻杀,片时即自败矣!”啪啪!陈勇一个冲拳打在张雷胸前,着力后立即化为掌再推一把。张雷后退几步,居然倒在地上。陈勇右手还是背在后面,左手起势,金鸡独立,右腿在前摆出一个白鹤亮翅。风呼呼地从他身上吹过。张雷起身,高叫一声又扑了上去。

“用火不戢将自焚,学技不晦将自杀!”陈勇高喊着出腿,腿一出,张雷绝对是眼花缭乱。“彼攻我守,则我之心闲,我之气敛,我之精神勇力,皆安适宁静;于是乎生气蓬勃,任人之攻,无所患也!”陈勇喊完以后,直接一个弹踢,张雷立即飞了出去。陈勇长出一口气,收手。张雷倒在地上,坚持想站起来,但刚爬起来又倒下了。陈勇穿上自己的军装,面无表情地走了。何小雨和刘芳芳冲上来抱起张雷。刘芳芳都急哭了:“张雷!张雷!你没事吧?”张雷咬着牙,擦去鼻子上的血,眼神在冒火。

“别走!”张雷高喊一声,站起来往前追。陈勇头也不回。张雷走了几步又倒下了。

“看在都是军人的面子上,你没有内伤!”陈勇头也不回地喊。张雷跪起来,扶着地面响起来:“啊——”咣!他又倒下了。骄傲的张雷痛苦地高喊着,暴躁地捶着地面。张雷被刘芳芳和何小雨扶下去,刘晓飞还站在那里等着他。张雷低下头,刘晓飞走过去:“你输给他不丢人。我问过了,他是少林俗家弟子,从小在少林寺长大的。在咱们军区,还没有能打得过他的。”张雷吐出一口血唾沫,脸上浮出笑意:“果然是好汉子!子君有他照顾,我放心多了。”何小雨摇头叹气:“你们男兵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7

特种侦察大队的操场上一片庄严肃穆。穿着崭新常服的新战士在进行军人宣誓,领取领花、军衔肩章和帽徽。新兵连训练结束,各个单位都在等待迎接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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