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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A军?”刘晓飞一愣,“你不跟我去特种大队?”

“我想过了,A军是咱们军区的王牌军!”何小雨笑着说,“那是一支现代化的机械化部队,我渴望到这样一支庞大而又充满力量的机械化合成军队去!”

“也是,从小你就碰侦察兵,早腻歪了!”刘晓飞点头。何小雨说:“你现在已经是正连了,我还要起码三年。等我们都是正连了,就可以跟我爸爸说了。”

“说什么?”刘晓飞装傻。何小雨急了:“你说说什么?!你爱说不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刘晓飞笑着说,“我去跟何叔叔说——报告何副部长!我请求您把女儿嫁给我!”何小雨哈哈大笑:“你这么说,他非得吓死!”

“什么人?!还不睡觉?!”那边手电照了过来,刘晓飞拉起何小雨就跑,纠察追了几步没追上,也就算了。两个人跑到防空洞里,刘晓飞抱住何小雨狂吻。热火朝天的爱情燃烧着两个年轻军人的心,何小雨在刘晓飞的狂吻中陶醉地闭上眼睛,仰起了脖子。刘晓飞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下巴上、耳朵上,何小雨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军装。“我爱你……”何小雨陶醉地说。然后,两个人就倒下了。

6

草原的清晨是那么美丽,列车在宽广的草原呼啸而过。林锐站在车厢拐角处抽着烟,陆军中尉常服穿在他的身上很得体。大檐帽下的眼睛明亮而又锐利,在期待着什么。还是武装部长在小站接他,只是这次变成了吉普车。吉普车径直开进了敬老院,这是一个宽大的院子。林锐下车后发现,护士扶着乌云的母亲正站在门口等着他。林锐提着背囊大步跑过去:“妈妈——”乌云的母亲伸出双手,将林锐抱在怀里。1.83米身高的林锐跪下来,仰面看着乌云的母亲脸上沟壑密布的皱纹:“妈妈,我回来了……”粗糙但温暖的手擦去他的眼泪,乌云的母亲笑着拉他进屋。桌子上摆着手抓羊肉、奶茶、奶酪、蒙古王白酒等,武装部长笑着告诉林锐:“知道你要来,她一个礼拜前就开始准备,非得亲自动手,谁劝也不听,她说儿子回来了,必须吃她亲手做的菜。”

林锐摘下军帽,坐下,双手接过乌云的母亲递来的用金杯盛着的白酒。乌云的母亲唱着歌儿,将洁白的哈达放在林锐脖子上。武装部长翻译:“小鹰高飞,从草原到大海,展翅翱翔。风雨之间飞过,越来越茁壮,飞回草原母亲身边……”林锐举起金杯,将美酒一饮而尽。乌云的母亲笑着,边唱边把白酒用手指洒在他的脸上。林锐笑着打开背囊,取出参加爱尔纳?突击获得的纪念章。铜制的纪念章沉甸甸的,上面的狼头线条明快,中英文的“爱尔纳?突击”字样刚劲有力。林锐笑着把纪念章别在乌云母亲的胸前:“妈妈,这是我参加国际侦察兵比赛得到的。是世界特种兵的奥运会,战士的荣誉。”武装部长笑着翻译,乌云的母亲惊喜地抚摩着纪念章笑了。

林锐又拿出相册,里面都是他们在爱沙尼亚比赛的照片:“这是我代表中国陆军特种兵去参加比赛,这些都是各国特种兵选手——这个是我。”林锐指着自己的一张特写照片,照片上,他的脸上涂着迷彩伪装,目光锐利,穿着迷彩服,戴着奔尼帽,手持81自动步枪。背景被长焦虚化,是无边无际的异国丛林。乌云的母亲欣喜地接过相册,对着武装部长说着什么。武装部长笑着点头,乌云的母亲从抽屉里拿出钱,被武装部长推了回去。林锐起身掏出钱包:“要用钱用我的啊!”武装部长笑着:“你们都别管了,你是乌云的兄弟,就是我们草原的汉子——这是我们草原汉子的荣誉!”他拿着相册出去,开车走了。

在乌云母亲的注视下,林锐笑着吃手抓羊肉、喝白酒。虽然听不懂林锐在说什么,但是乌云母亲还是笑得前仰后合。武装部长没一会儿就开车回来了,直接停在了屋子门口。他下车喊着,敬老院的护士和老人们都过来了。林锐好奇地站起来,武装部长从车上取下一张已经被裱入相框的足有1米见方的大照片,上面是手持81自动步枪、满身迷彩的林锐。武装部长喊着什么,大家都欢呼起来。林锐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蜂拥进来的护士和老人们拉了出去。乌云的母亲也被扶了出去,笑得前仰后合。

宴会就被搬到院子外面的草原上,食堂大师傅笑呵呵地提前开伙。敬老院的领导也来了,大家载歌载舞,欢迎凯旋的草原之子。乌云的母亲乐开了怀,林锐也脱了军装开怀大喝。几个小伙子拉林锐起来摔跤,林锐笑着迎战。虽然被摔倒好几次,但是他毫不气馁,起来笑着接着摔。几个蒙古女孩儿看着他笑得乐不可支,互相议论着什么,有的就跑到乌云母亲那儿说着什么。乌云母亲和武装部长都是哈哈大笑,招呼林锐过来。满头是汗的林锐跑到乌云母亲跟前,乌云母亲拉着这几个女孩儿的手嘀咕着。武装部长翻译:“草原的小鹰,不知道哪个姑娘能幸运地成为你的新娘。这些女孩儿你喜欢哪个,哪个就是你的新娘了!”

林锐尴尬地笑:“我,我有对象了……”武装部长翻译着,乌云的母亲哈哈大笑。

“她要看照片。”武装部长说。林锐一愣,没照片啊!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徐睫——怎么连张照片都不给我啊?他的目光转向草原和天空一色的远方——徐睫,你现在在哪儿啊?你知道我想你吗?

7

奥迪车停在小院门口,刘勇军下车兴冲冲地走进来。在客厅正襟危坐的张雷起立敬礼:“首长好!”刘勇军笑着,但还是很严肃地还礼:“嗯。”

张雷站着军姿,纹丝不动。穿着便装的刘芳芳趿拉着一双兔子头棉拖鞋笑着跑过来:“你赶紧脱了这身将军的虎皮吧!等你的时候,张雷都不肯打开风纪扣。”看见女儿过来,刘勇军脸上的严肃马上消失了,把帽子递给公务员就开始脱衣服:“好好!在家我不是将军,是老子!”他穿着衬衣走到沙发坐下,招手:“坐。”

“是,首长。”张雷坐下,还是那么严肃。刘芳芳觉得好笑:“我说你这人,怎么见了我爸爸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对我的厉害劲儿都哪儿去了?”

“这是你父亲,但是首先是我的首长。一名战功显赫的将军,我尊重他。”刘勇军笑着挠挠头:“好小子啊,没事你就把我架那么高?”

“这是事实。”张雷说。刘勇军苦笑:“对,我没否认。但是我也有家,我也有我的妻子和女儿,也有我的家庭生活——不是吗?”张雷正襟危坐:“是,天伦之乐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下你的军姿了。”刘勇军说,“现在你的身份不是我的下级,是我女儿的朋友,是来我们家吃饭的客人——明白没有?”

“明白。”张雷摘下军帽脱去上衣,只穿着衬衣,但还是正襟危坐。

“这小子是诚心将我啊?”刘勇军看着女儿苦笑。

“他就是这人!”刘芳芳笑着靠在父亲身边,“假深沉,大尾巴狼!”

刘勇军哈哈大笑,张雷纹丝不动。

“来来来!吃饭了!”萧琴系着围裙端着盘子笑着走出来,“芳芳,去帮小岳端菜!”刘芳芳笑着答应了,对张雷眨巴眨巴眼睛跑了。张雷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正襟危坐。

“走走走!拿你没办法,吃饭去!”刘勇军苦笑着站起来,张雷抢先一步拉出刘勇军的椅子,刘勇军坐下,他肃立一边。萧琴奇怪地问:“我说——你这孩子干吗呢?在家吃饭怎么站一边啊?”张雷还是那么面无表情:“我是下级,首长吃饭我站着是应该的。”

刘勇军笑:“看看——都是你惹的祸!”萧琴尴尬地笑着:“张雷,本来想吃饭的时候向你道歉,现在只能提前给你道歉了。那天是阿姨不好,阿姨糊涂,不该说那些话。看在老刘和芳芳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吧。”张雷不说话。

“没我什么事儿啊!”刘勇军笑着摆手,“都是芳芳的面子啊!”

刘芳芳端着菜出来:“哟,这是干吗呢?三堂会审啊?张雷,你还站着干吗?帮我端菜去啊!菜太多,我和小岳忙不过来!”张雷看看刘芳芳,转向刘勇军敬礼:“首长,我去了!”刘勇军无奈苦笑:“去吧!去吧!”萧琴挨着刘勇军坐下,忧心忡忡:“老刘,你看这孩子成吗?脾气这么倔,咱芳芳会不会吃苦啊?”刘勇军苦笑:“你操心那么多干吗?你要不操心,那么多事情能闹成这样吗?你当妈就算了,还当事儿妈!”

萧琴赔笑:“我不是担心芳芳吗?”刘勇军严肃地说:“人家看得上看不上芳芳还两说呢!少说两句,我这是在给你擦屁股!”萧琴就不敢说话了。张雷利索地把菜放在桌子上,刘芳芳洗了手过来,看见他还站在边上:“我说你干吗呢?这儿又没人罚你军姿?坐啊!”

张雷看看刘芳芳,看看苦笑的刘勇军,再看看赔笑的萧琴,坐下了。刘勇军笑着问:“你在家跟你爸爸吃饭也这样?”

“我父亲是一个革命军人,从小就教育我革命军人要行得正坐得直!”张雷不看萧琴,不过这话明显是冲着萧琴说的。刘勇军拿出酒杯:“小岳,给我来一杯!”坐在下首的公务员起身:“首长,医生吩咐这段时间您不能喝酒。”

“这是赔罪酒,我不喝不行啊!倒酒!”刘勇军感叹,小岳无声拿出五粮液倒上。刘勇军举起酒杯:“张雷,你是晚辈还是下级,按照我的脾气我不会向你敬酒——但是,是我妻子不好,她的错我替她向你赔罪了!”张雷急忙站起来:“首长!我……”刘勇军已经喝了。

“首长一个我三个!”张雷拿起杯子就喝,自己给自己倒。“好!”刘勇军大笑,“喝完这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咱们谁也不许提过去的事情了!”张雷坐下,低头不说话。

“张雷,我给你道歉。”萧琴拿起酒杯,“阿姨糊涂,阿姨知道自己错了。”

张雷看着她,想了一下,拿起酒杯:“首长说了,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刘芳芳看着他们喝酒,笑了:“吃饭!吃饭!都光喝酒不吃饭了!张雷,尝尝这个,四喜丸子——我学着做的!”张雷拿起筷子,吃饭。

萧琴忙着给张雷夹菜:“吃这个!吃这个!有营养,我昨天晚上熬的乌鸡汤!”

刘勇军也拿起筷子:“呵呵,今天中尉是主角,少将是配角啊!——别看我,张雷,我是开玩笑的,吃饭!吃饭!”

饭后,刘勇军坐在客厅喝茶。张雷在帮他们收拾,刘勇军招手让他过来:“张雷,我跟你说说话。”张雷跑步过来,坐下。小岳的一杯茶马上就放上了,他点头道谢。

“你这次去特种大队,有什么打算没有?”刘勇军问。张雷很为难,不知道说什么。

“明白了。”刘勇军笑着说,“不能越级汇报,你是对的。我并不是想过问特种大队的具体工作,这点你放心——只是作为长辈,关心一下你的个人而已。”

“谢谢首长关心。”张雷很诚恳地说,“我会努力工作,做一个好的带兵干部。”

“这一点我相信。”刘勇军点头,“你记住我一句话——作战在奇不在正,带兵在正不在奇。”张雷点头:“谢谢首长点拨。”

“你们这四个学员,可以说遇到了机遇。由于参加爱尔纳?突击立了功,给军队争得了荣誉,跳过了陆院毕业生要过少尉正排和中尉副连这个坎儿,直接就成为中尉正连。”刘勇军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机遇,但也是挑战——你们毕竟没实际带兵经验,和战士打交道是一门学问,不是你自己猛打猛冲就可以的。”“是,我记住了。”张雷真诚地说。

“还有一件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刘勇军说,“芳芳坚决要求去军区特种大队,你是知道的。虽然我是老兵,也支持孩子去基层部队建功立业——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在特种部队肯定有很多的不方便和不适应。你是伞兵部队出身,又参加过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应该说有在这种特殊部队生活和工作的经验,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好她——这个话不要告诉芳芳,你也不要误会,她只是你的一个朋友。”

张雷真诚地点头:“首长,我会的。”刘勇军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学院吧。毕业前你们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做好去基层吃苦的准备。芳芳,替我送一下张雷!”

走在外面的小路上,张雷一直不说话。刘芳芳奇怪地看他:“我爸爸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那么奇怪啊?”张雷笑笑:“没什么。你当我妹妹好吗?”

“为什么?”刘芳芳问。张雷说:“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刘芳芳急了,“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张雷,我是喜欢你!但是不许你照顾我!我在特种大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刘芳芳转身就跑了。张雷看着她的背影。

“你记住了——我,不会输给你的!”刘芳芳转身喊了一句,跑了。张雷苦笑。

8

“张雷!”雷克明喊道。“到!”身穿常服的张雷向前跨一步。雷克明看着他:“特战一营特战二连连长!”张雷敬礼:“是!”

“刘晓飞!”雷克明喊道。“到!”刘晓飞出列,雷克明看着他:“特战一营特战三连连长!”刘晓飞敬礼:“是!”……雷克明走到刘芳芳面前:“刘芳芳!”戴着学员肩章的刘芳芳出列:“到!”雷克明说:“大队医务所医生!”刘芳芳敬礼:“是!”

“各单位领导接人,回去交代工作。”雷克明挥挥手,“今天周末,都和自己的连队见见面,周一按照计划正常训练。”

特战一营营长陈勇、特战一连连长林锐笑着上来迎接张雷和刘晓飞。

“这下我们哥儿仨在一起了!”林锐拍拍两位哥哥的肩膀,“好好大干一场!”

“走吧,去见见你们的连队。”陈勇在前面带路。张雷和刘晓飞背上背囊走了,刘芳芳看着张雷走远,秦所长笑着过来:“小刘,走吧。你熟悉情况我就不用交代了,你的武器装备我都领了,宿舍还是老地方。”刘芳芳点头,背上背囊跟秦所长走了。

刘晓飞的三连在一楼,他把背囊放进连部。文书急忙给他打来洗脸水,他笑着问:“咱们连的战士们呢?”文书说:“都在连队俱乐部,您洗完脸再去见他们吧。”

“走,不洗了。”刘晓飞对着镜子正正军帽。刘晓飞一走进连队俱乐部,一声“起立”,唰啦啦一片马扎响。身着常服的特战队员们站得笔直,看着自己的新连长。值班排长敬礼:“报告连长同志!特战一营特战三连全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刘晓飞敬礼:“稍息!”“是!”值班排长向后转,“稍息!”刘晓飞笑着趋前一步:“同志们!”唰——战士们立正。

“稍息。”刘晓飞敬礼,“从今天开始,我就来到特战三连这个光荣的革命集体,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员。我年轻,刚刚从学院毕业,很多地方还要向老同志学习!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会在一起生活、一起训练、一起战斗!同志们,让我们一起为特战三连,为特战一营,为我狼牙特种大队增光添彩!”大家鼓掌。刘晓飞接过花名册:“现在开始点名!”

二连在二楼,战士们也在俱乐部集合等候新连长。张雷走进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值班排长还礼:“稍息!”他面对目光有神的战士们:“同志们!特战二连为什么是二连?”大家都不明白,为啥?序列就是这样定的啊!

“因为我们是第二!”张雷严肃地说,“因为我们楼顶的一连是老大!我们比他们历史晚,比他们经验少,比他们战斗力弱,所以我们是特战二连!”大家都不服气。

“不服是不是?”张雷冷笑,指着墙上的锦旗和奖状,“都自己看看,这些都是第几?除了三个第一,都是第二!所以我们是特战二连,我们是第二!”战士们眼睛都冒火。

“我是伞兵出身,在我的头顶只有天!”张雷怒吼,“我就是老大,我就是第一!你们也一样,在你们的头顶只有天!除了你们,没有谁能是第一——我宣布我的第一道命令!文书!”“到!”文书出列敬礼。张雷厉声命令:“把这墙上的第二名都给我摘下来!从此以后,除了第一名,这里不允许挂第二名、第三名!”

“是!”文书开始动手。张雷大声说:“我们特战二连,不仅要成为特战一营的第一,还要成为狼牙特种大队的第一!要成为全军特种部队的第一特战连,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战士们立正怒吼:“有!”张雷命令:“全体换作训服下楼集合,武装越野5公里!”

特战一连俱乐部。林锐正在跟董强打台球,听见底下咚咚咚地响。他纳闷儿地问:“怎么回事?”董强从窗户处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连长,二连在集合,好像要准备武装越野?”

“这个张雷!”林锐将台球杆放在桌子上,“周末大下午的跑什么5公里啊?”他走到窗边往下看。二连已经在楼下集合,队伍在报数。张雷戴着钢盔、背着背囊和步枪在前面看着,和值班排长说着话。林锐高喊:“二连长!你抽什么疯呢!”

“林锐,敢不敢下来比一比啊?”张雷笑。二连战士嗷嗷叫:“一连的,下来比!”

林锐苦笑:“操!第一把火就烧到我头上了?”张雷眨巴眨巴眼笑着:“没胆子了吧?”二连战士们嗷嗷叫:“一连的,下来比!”林锐解开领带笑着:“操!谁怕谁啊?董强,通知全连集合!”一连的楼道里马上咚咚咚咚响成一片。

正在俱乐部跟大家说笑的刘晓飞听见外面一片乱七八糟,跑出来看:“我说你们俩搞什么呢?”林锐戴着钢盔跑下来:“这个家伙要跟我比。”

“比什么啊?”刘晓飞纳闷儿地问,“这刚刚来,还不熟悉连队情况呢!”

“什么都比!”张雷笑着举起步枪,“三连有没有胆量参加啊?”

刘晓飞笑着解领带:“激我啊?值班员,通知三连集合!杀杀这个天杀的伞兵的威风!”三连的楼道也一片咚咚咚咚。正在营部做子弹工艺品的陈勇探出脑袋:“你们三个是炸营了还是怎么的?大周末的干啥呢?”

“营长!我们要比一比5公里武装越野!”林锐喊,“你要不要下来一起试试?”

“别逗了!”刘晓飞笑着说,“营长是结了婚的人了,不能跟我们比!”

陈勇就急了:“说什么呢?老子的勇士奖杯不是吹出来的——文书,拿我的武器和背囊来!”陈勇换好迷彩服,戴上钢盔直接就从二楼窗户跳出来了,稳稳落地,喊道:“特战一营全体都有啊——向右看齐——向前看!”三个连队都集合好。

“谁的主意啊?”陈勇一边紧着靴带,一边问。张雷出列:“报告!我的!”

“你的啊?”陈勇看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全营都给烧了啊?”

张雷敬礼:“不敢!”陈勇起身说:“好!我命令——特战一营今天比武的科目如下——5公里武装越野、楼房攀登和散手!下面是第一项,武装越野5公里!”

大家就都散站在白线外。“特战一连”、“特战二连”、“特战三连”三面连旗并排飘舞在部队前方。营部文书武装好了跑步出来,把营旗交给陈勇:“营长!”陈勇接过“特战一营”字样的红旗:“准备好了!同志们,冲啊——”在他的营旗引导下,三面连旗在战士们的呐喊声中跟随其后,穿着迷彩服的几百战士全副武装高喊着跑了出去。大院里立即是鸡飞狗跳的感觉,周末休息的官兵都在看特战一营这帮疯子。

雷克明穿着网球背心、短裤和网球鞋,正在对着墙和参谋长打网球,听见声音转身看去。公务员递给他毛巾,他擦着汗看着这群兵哗啦啦跑过去。

“看来是一营刚上任的三个连长要比一比。”参谋长笑着说,“陈勇也被裹进去了。”

“有点儿意思。”雷克明笑笑,“让他们比吧,咱们继续打。”

三个连队几乎是齐头并进呐喊着跑在山路上。

“一连永远是第一!”林锐高喊着挥舞步枪,“一连跟我冲啊!”

“二连头上只有天,没有第一!”张雷高喊,“二连的弟兄们冲啊!”

“三连没有孬种,同志们冲啊!”刘晓飞接过旗手的连旗挥舞着。

陈勇暗笑,脚下加劲:“特战一营都是好汉!冲啊——”

哗啦啦,战士们嗷嗷叫着,脚下灰尘扬起来半人高。

9

灰尘扬起半人高,战士们扛着自己的连旗便步下山,高唱着歌儿,互相还是不服气,四个连队的战士都笑着互相骂。林锐和张雷、刘晓飞走在路边,林锐摘下钢盔苦笑:“我说你们俩都跟疯子似的,这刚刚来就折腾。跟我挑战是怎么的?”

“我这就得折腾。”张雷笑着递给他们烟,“不折腾折腾,他们怎么认识我?”

“我是被逼上梁山啊!”刘晓飞点着自己的烟,“本来还想跟战士们聊聊呢!”

“聊啥啊?”张雷挤挤眼睛,“晚上比夜间射击!”

“我操!”林锐痛楚地说,“全训部队你以为有个周末容易啊?”

“战士们思想单纯,比一比,不用政治鼓动也会上进,玩儿命训练。这对咱们三个连队都有好处,这手是我从我老子那儿学来的——我也是顺便摸摸连队的底子。”张雷说,“不然我就是有想法,也不知道现阶段战术水平到底如何。”

夜间的射击训练场,曳光弹拉出漂亮的弧线。目标是一排点着的香,不时有香被打断。一个排长高喊:“我们比完了,三个连长要不要比一比啊?”三个连队的战士都喊:“要!”

三个年轻的连长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都互相看着笑了。

“将我们的军了啊。”林锐笑,“你们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张雷摘下望远镜递给文书,“比吧!”

“谁怕谁啊?”刘晓飞伸手接过一支步枪,开膛检查。三个年轻的连长一人手持一支步枪,腰挎一支手枪,站在射击地线。夜色当中,月光照着他们年轻的脸。一排新的香点起来。“准备射击——”值班员高喊,三个年轻的连长持枪在手,屈膝准备。

“开始射击!”几乎同时,三个年轻的连长趋前一步,跪姿开始射击。清脆的枪声中,弹壳飞出弹膛,枪口喷射着烈焰和浓烟。跪姿、立姿、卧姿分别10发步枪子弹打完以后,他们同时丢掉步枪拔出手枪上膛,向前跑去。他们在30米地线同时停下,立姿双手持枪速射。香一根根被打断,战士们掌声一片。远处车旁的雷克明放下望远镜,点头:“陈勇,你的这三个连长看来是要把我们大队折腾个天翻地覆了!做他们的营长,你得有点儿真本事!”

陈勇笑笑:“大队长,就他们这几个毛孩子成不了气候!”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雷克明感叹,“走吧,我们回去开作战会议。”

火车站。穿着士兵常服的董强背着背囊、戴着大红花,在战士们的簇拥下走到站台,林锐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习!等你回来当排长、当连长!”

董强笑着敬礼:“连长,我也等着你当大队长的好消息!”

“臭小子,别胡说!”林锐笑笑,“你好好学习是真的!”

田小牛走出人群:“董强,这是我让我妈给你做的!你带上,冬天跑5公里的时候护腿!”董强笑着接过护膝:“谢谢了!”

田小牛嘿嘿笑着:“你这一去南京上学,我还真舍不得呢!没人说我了,我都觉得少点儿啥!”林锐说:“那你就好好复习,明年也去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和董强做伴啊!”

“我?我不行。”田小牛嘿嘿笑,“我没董强那个脑瓜儿,文化基础也差。”

“你脑子可不笨,你看得出来的,我就看不出来。”董强笑着把一个迷彩手提包递给他,“这是我留给你的!”

“什么啊,这么沉?”田小牛接过来差点儿没掉地上,他打开看看:“书?”

“这都是我的复习资料,我把这些留给你。”董强真诚地说,“明年,我在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特种作战系等你!”田小牛站起来,抱住董强:“好兄弟!等我退伍回家当了民兵连长,你来找我,我带你打兔子去!”

“你就惦记那个民兵连长!”董强笑着骂他,“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中国陆军特种兵!是最出色的陆军士兵!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特战军官的!”田小牛激动地点头。列车开走,董强站在车门里敬礼。林锐和战士们敬礼。田小牛含着眼泪敬礼:“好兄弟——我会去找你的!”

10

A集团军军部野战医院。外面是瓢泼大雨,戴着中尉军衔的何小雨在宿舍有点儿痛经,捂着肚子坐在床上,战备警报突然拉响了。她匆匆换上迷彩服跑下楼,院子里站了一片医护人员。院长也穿着迷彩服神情严肃地出来:“同志们,我集团军接到上级命令——特大洪水席卷我江南地区,我集团军奉命前往洪区抢险抗洪!集团军党委命令我医院,一小时内组织野战救护队,随集团军先头部队出发!这是个光荣的使命,下面由各科室主任负责统计自愿报名名单,由医院党委在自愿基础上统一协调安排!”何小雨脸色神圣,解散后马上找到院长:“院长,我报名!”院长说:“上级有命令,尽量不要用女同志。洪区卫生条件不好,对女同志身体会有影响。”

“我是军人,战场上只有军人和老百姓,没有男女!”何小雨说。院长严肃地说:“不行,我说了不算。何况你还没结婚!我不能让你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你回去值班!这里也需要医生,这是命令!”何小雨气得直跳脚:“这是谁下的命令?!不讲道理!”

“我!”脸色严肃的刘勇军在高级军官的簇拥下走进集团军医院,“我下的命令!”

刘勇军现在是中将军衔,他已被提升为军区副司令。

“刘副司令!你的这个命令,我不执行!”何小雨敬礼高声说。刘勇军厉声说:“我是A军区抗洪前指总指挥,这是我的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何小雨眼中含泪:“首长,我是军人!军人就不能在战场前面退缩!”

“你是女军人!”刘勇军厉声说,“在男人没有死绝以前,女军人不能上战场——这是我的命令!抗洪行动每一秒钟都瞬息万变,我事情很多,就这样吧!院党委过来开会,A集团军医院和军区总院要组成联合救护队,跟我前指挥在一起。”军官们跟着他进去了。

大院里面,战士们都在把车开出来,往上搬运抢险物资。穿着迷彩服的何小雨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哭着鼻子。大家都没时间搭理她,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医院内外都是一片忙乱。刘勇军带着前指军官们面色严肃地出了大楼,越野车队亮着红色的警报器开到他们面前。外面第一梯队的战士们已经登车,车队出发了,后面拖着冲锋舟。战士们歌声高昂,斗志凌然,各自部队的红旗在车队上空飘舞。何小雨跑步到首长们面前:“报告——”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院长怒喝。

“报告!我没有胡闹,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刘副司令说!”何小雨很严肃,脸上还有眼泪。刘勇军厉声说:“说!”

“如果我是您的女儿,您会批准我不上战场吗?!”何小雨高声问。

“可是你不是我的女儿!”刘勇军厉声回答。何小雨大声问:“如果我是您的女儿,您会让自己的部队冲锋陷阵,让我留在后方高枕无忧吗?”

“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会让她第一批上前线!问题就是你不是我的女儿!”刘勇军高喊,何小雨敬礼:“我是刘芳芳的战友,首长常常说战友就是兄弟姐妹!现在我请求您,批准您女儿的姐妹上前线!”刘勇军看着被雨淋湿透了的何小雨,嘴唇翕动着:“何小雨!”

“到!”何小雨立正。刘勇军命令:“你参加救护队,跟我前指在一起。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前指!”

“是!”何小雨敬礼,转身跑步在战士们的搀扶下跳上军卡。

刘勇军上车,越野车队鸣响警报器出发了。A军区抗洪车队风驰电掣,撕破雨雾。

11

大雨当中的特种大队也是一片忙碌。穿着雨衣、戴着黑色贝雷帽的雷克明和机关干部们从主楼大步走出来,一串吉普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参谋长跑步过来报告:“报告大队长同志!狼牙特种大队抗洪抢险突击队已经集合完毕,请指示!特战一营营长陈勇妻子怀孕检查,昨天他去军区总医院了,按照计划是今天归队!我已经通知他赶往一号地区,我们路上接他!”

“好,按照梯次出发。”雷克明还礼。参谋长高喊:“出发!”

警通连小汪高举红旗又放下,举起绿旗指引方向。先头分队是林锐的特战一连,他在指挥吉普车怒吼:“出发!”他的吉普车开道,车队出发了。张雷的特战二连在第二梯队,他亲自开车,雨刷冲击着前车窗。电台里面传出噼啪静电声,通报前方路况。车队高速冲过雨雾,掠过县城。交通岗已经被林锐的部下提前占据,田小牛高举指挥旗指引后面的车队快速通过。

“是去抗洪的。”老百姓议论。

“你怎么知道?”

“你不看电视啊?你看,他们的车后面都拖着船呢!”

两边商店和楼上的老百姓都鼓掌,车里的战士们自豪感倍增,高唱着革命军歌。车队不减速通过被部队封锁的道路,路两边的出租车和地方车辆司机都鼓掌叫好。

“烟。”张雷一边开车一边伸出手,一只白皙的手递给他一块口香糖。张雷接过来叼在嘴里才发现是口香糖,他转头:“谁跟我开玩笑?”坐在他身边的刘芳芳笑着摘下自己的雨衣帽子,黑色贝雷帽下调皮的脸笑得很灿烂:“我!”

“胡闹!”张雷急了,“你怎么来了?!”

“我是特种部队的医生!”刘芳芳被凶了,自然也有怒气。

“谁让你来的?”张雷着急地说,“大队长有命令,女兵不能参加抗洪!”

“咱们大队就我一个女的!”刘芳芳咬着嘴唇,“这分明是冲我来的,我非要来!我也是特种兵!”张雷高喊:“这是大队长的军令!你现在就给我下车,打车回大队!”

“我不!”刘芳芳很倔强。张雷怒吼:“这是我连队的车,我以连长的身份命令你下车!”

“连长你就这么凶啊?!”刘芳芳脸被气白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吉普车靠边停下,刘芳芳被张雷推下车,背囊也被扔了出来。张雷高喊着:“你打车回大队,注意安全!我们走了!”吉普车高速开走了。刘芳芳站在大雨里哭:“张雷!我恨你——”又一辆吉普车停在她身边,刘晓飞探出头:“芳芳,你怎么在这儿啊?大队长不是命令你不许来吗?”刘芳芳擦擦眼泪:“大队长改主意了!”刘晓飞命令:“上车,走!下去一个人去后面的卡车!”一个兵急忙下车,跑到后面军卡上车。刘芳芳跳上车,刘晓飞递给她毛巾擦脸:“我说你怎么哭了?”刘芳芳擦去眼泪和雨水:“我没哭。”

刘晓飞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电台:“山狼三号呼叫山狼一号,前方路况如何,立刻汇报!完毕。”“一切正常,完毕。”林锐在前面回答。

雷克明的声音从电台里传出来:“各单位注意了,我是老狼。接军区加急电报,我大队是我军区抗洪前线指挥部直属机动预备队,我军区抗洪部队代号‘蓝箭’,我大队代号‘蓝箭B’。各单位全速前进,准备接受重大任务。完毕。”

各个单位的回答在电台里响起来。车队在雨雾当中轧起巨大水浪,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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