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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清晨,嘹亮的此起彼伏的军号声犹如不同声部的士兵交响乐,威武高昂。军部,作战指挥室里,突击队员们正襟危坐。江志成、雷震和何亮大步走进来。江志成面色肃然,环顾着突击队员们:“你们接到的暗语没有错,有紧急行动。时间紧迫,我不多说了,让何处长介绍情况吧。”

何亮站到队列前:“我们都是老相识了,也不客套了。这是一次高度保密的作战行动,来自最高层的作战命令!我们得到可靠情报,敌对组织K2,我们的老对手,在太平洋的一个岛屿上拥有远程核武器。”

大家都呆住了,看着大屏幕传来的画面。

“我们的侦察员抵近侦察岛屿上的这一建筑,经过火箭军的专家甄别,该设施为KF09洲际导弹发射平台的地面建筑。KF09洲际导弹的射程,覆盖我国领土全境。也就是说,我们随时处于敌人的核武器窥视当中。这和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不同,K2是没有底线的,也不畏惧核报复。也就是说,只要他们需要,随时可以按下核按钮。

“一旦K2按下核按钮,很可能引发拥核国家的互相误解,从而爆发核战争。这是对世界和平的严重威胁,也很有可能导致地球的核冬天——人类末日的到来。我的工作,曾经面临各种恐怖袭击的危险,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严重。你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你们很清楚核武器的危险性,我们不能让这种武器掌握在K2的手里。由于K2组织在世界各国都有严密的情报网,我们也不能和相关拥核国家分享这个情报,这很可能会导致事态不受控制地恶化。”

“仅仅这个建筑物,并不能判断岛上真的有KF09洲际导弹,尤其是有核弹头吧?”帅克问。何亮严肃地点头:“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派侦察员冒着生命危险,侵入敌人的电脑,取得了核心情报。我们可以确定,确实有KF09的存在。在苏联解体的时候,被销毁的核武器一直是一本烂账。KF09在销毁名单当中,但一直无法断定是否完全销毁。国际情报界一直怀疑,有一枚KF09在销毁的时候离奇失踪,不知下落。现在看来,这一枚就在这个岛上,已经几十年了。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上岛、控制、拆除。”

“可我们不会拆这玩意儿啊?”黄金说。

“火箭军的工程师会跟进上岛拆除。”何亮说,“所以,你们要坚持到火箭军的工程师拆除核弹头,并且安全处置、运走,或者在地下销毁。”

雷震面色凝重,注视着自己的队员们:“简单地说,一旦无法把核弹头拆除,安全运走,就只有在地下引爆。由此产生的爆炸,将毁灭全岛,也包括参战的突击队员,还有火箭军的工程师们。我今天到这儿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个事实。我想,只有我告诉你们,才是最合适的。”

所有人都不吭声。

“有谁不想去吗?”

没人吭声。

“你们都要想清楚,此一去,可能再无归期。以往的行动,还只是枪林弹雨,这一次,是蘑菇云。凭借自己的军事技能、勇敢胆魄,枪林弹雨并不是可怕的事,你们都是行家里手。但是蘑菇云一旦升腾起来,玉石俱焚,再好的军事技能、勇敢胆魄,也无济于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幸存下来,终生也将承受核辐射的病痛,活不了多久,而且会非常痛苦。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们做决定,在命令下达以前,都要想清楚,将要面对什么。”

“飞鲨,你知道我们的答案的。”帅克说。

“是的,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需要问你们,真的想好了吗?这不是头脑的一时冲动,你们要深思熟虑,是否愿意面对我刚才说的那些。”雷震的喉结蠕动着,“这有很大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自杀式行动。一旦上岛,只有一半的成功率在你们的手里,另外一半就是天意的安排,也就是我们最讨厌的那句话——运气决定命运。我想说的话,就这么多。作为你们的老队长,我不会强迫你们跟我去。”

“报告!”帅克起身,雷震有点儿意外:“怎么了,帅克队长?”

“我有不同意见。”

“你说。”

“你不能去。”

“参谋长已经同意我带队,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飞鲨,恕我直言,作为雷神突击队的现任队长,我不欢迎你去。”

雷震冷峻地看着他:“你的理由?”

“我们上岛不可能是大规模空降,只能秘密潜入。飞鲨,原谅我的直率,我不可能再分两个突击队员专门照顾你。”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照顾吗?”

“飞鲨,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已经很久没有跳过伞了。”雷震的眼神黯淡下来,帅克还是没有把话压回去,“我知道你想去,但是你不能去。你教会我,凡事要理智,要冷静,要顾全大局。我一直按照你对我的要求尽力去做,我相信,你会以身作则。你不能去,你会连累我们,分我们的心。”

雷震是真的受到了伤害,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何亮没想到会面对这个局面,有些尴尬。

“飞鲨,请原谅我的直接。在无法找到婉转的措辞,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时候,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

雷震的眼里有泪花,但稍瞬即逝,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该去。你知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们太年轻了。”

“我们是中国空降兵!我们是雷神突击队!我们是红色中国的尖刀!我们是人民空军的长剑!”

雷震百感交集,看着面前这些年轻黝黑的脸,泪花在闪烁。

“雷神突击队——时刻准备着!”十几个精锐彪悍的战士挺胸怒吼,吼声气壮山河,杀气凛然。

何亮看着战士们明亮锐利的眼神,他的喉结蠕动着:“开关勇士争赴敌,剑戟弓戈奋相缭——国之有幸。”

7

作战指挥部里,两名穿着火箭军迷彩服的军官站在他们面前。一位叫谭凯旋,火箭军少校,导弹工程师,代号计算器。另一位叫田鑫,代号学习机。突击队员们默默看着他们,都咧嘴笑着。

“倒是很有特点的代号。我是雷神突击队队长,空军上尉帅克,代号闪电。”帅克上下打量着他们。

“帅克同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戴着眼镜的谭凯旋说,“我们虽然是工程师,但是也接受过相关的特战训练,我们也学习过跳伞和射击,就是为了在未来战争中执行类似敌后破袭核导弹阵地任务而准备的。”

“那恕我小看二位了,水上跳伞学习过吗?”帅克问。

两位工程师一愣,互相看看,摇了摇头。

“大厨,学习机交给你;蒙古牛,计算器交给你。你们死跟着他们两个,他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他们的人身安全由你们负责,少一根汗毛,唯你们是问。”

谭凯旋扶扶眼镜,咽了口唾沫说:“我们跳过HALO[ HALO,即俗称的高跳低开的一种跳伞战术。

],学过轻装潜水,水上跳伞确实没有接触过,但我们可以学习,队长同志。”

“在敌后叫我闪电,我不想他们知道我是队长,队长死得太快。没关系,我们一会儿带你们进行两次试跳,你们要熟悉我们的伞降和潜水装备。”帅克说。

“找到导弹,战斗部我们来解决。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独立拆除战斗部,来两个人是为了不时之需。”

“那你们要都命大,不要都挂了。我们可玩不转那玩意儿,只能自己去抱着炸药包引爆了。”帅克说。田鑫笑笑道:“这是一个误解,爆炸并不能引起核反应,达不到一定的条件,是无法引爆战斗部的。”黄金一愣:“敢情我们就是不要命了,也不能做董存瑞?”谭凯旋笑道:“对,没用。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告知你们,如何科学地引爆战斗部,以做最坏打算。”帅克想了想,问:“我们进入洞库,接近KF09的战斗部,会受到核辐射吗?”谭凯旋看着他,没说话。帅克点头:“当我没问。”突击队员们都不吭声了。

8

清晨,第一架运-20起飞,直刺苍穹。两架J-20在两侧护航。预警-2000机舱里,雷震走过来:“参谋长,告诉他们吧?他们会高兴的。”江志成点点头:“他们早就应该知道了,你知道他们的感情。”雷震转身走向指挥台。

机舱里,帅克在闭目养神,黄金递给他卫星台:“飞鲨找你。”

帅克接过来:“飞鲨,这是闪电,请讲。完毕。”

“闪电、梅花鹿,你们都在线上吗?完毕。”

“梅花鹿上线,飞鲨请讲。完毕。”

“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们,你们做好思想准备。完毕。”

帅克有些纳闷儿地道:“飞鲨,你说吧,我们还有什么思想准备没有做过?完毕。”

“对你们来说,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我敢肯定,是一个让你们震惊的消息。完毕。”雷震定了定神,“三局的同志在岛上有一个执行长期卧底任务的功勋侦察员,他们希望你们能平安把她带回来。完毕。”

“收到,我们会尽力。三局一向神出鬼没,我没觉得这个消息有什么值得震惊的。完毕。”

“不是尽力,是一定!你们一定要把她带回来!我相信你们也一定想把她带回来!完毕。”

帅克思索着:“飞鲨,告诉我们,她是谁?完毕。”

林小鹿也在思考,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飞鲨,我想看她的照片。完毕。”

雷震敲击键盘:“打开你们的终端,我已经发送过去。完毕。”

帅克和林小鹿打开军用平板电脑,都猛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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