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楚悦还觉得两人的距离挺远的,可因为镜头角度的问题,单从照片上看,他们两人就是挨在一起的,照片里,楚悦正垂着眼看桌面,陆远川像在和她说话,头微微侧着,眼神专注,像是要去亲吻她的耳朵。
楚悦看着那照片,居然大无力感朝她袭来,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用赖安艺的手机打字,“楚悦是我助理,她的事情我最清楚,她是个新员工,跟陆总并不熟,大家别再胡乱猜测了,都散了吧!”
见她一本正经打字,赖安艺凑过来看,看完嗤笑道:“没用的,这类话我之前就在群里说过的,他们压根不信。”
说着,她指着照片问楚悦:“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角度问题,我跟他还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
赖安艺拿回手机,好笑地看着她,说:“怎么办,你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楚悦想了想,“让陆总亲自出来辟谣,你觉得怎么样?”
赖安艺泼她冷水道:“天真,太子爷整天那么忙,他会为了一个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绯闻流言,特地出来辟谣吗?”
楚悦有些泄气,不过很快又想起另一个办法,说:“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只能蹲守那个转发朋友圈截图的人,让那个人出来澄清,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造谣。”
“这倒是可以,对了,我可以去找公司信息部的人,让他们帮我查查。”赖安艺突然想到这个,便干劲十足地给信息部的朋友打电话。
楚悦心里也很好奇,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这种谣,还一直针对她,她到公司总共也没几天,应该还来不及得罪人才对。
下午,陆远川刚结束一通视频会议,特助靳新便匆匆进来,喊了声“陆总。”
陆远川看他一副匆忙的模样,眉心微敛,问:“什么事?”
靳新有些紧张地说:“赖部长让信息部查楚小姐的绯闻来源,信息部很快就查到我的头上来了,他们那边刚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处理。”
陆远川将手里的钢笔往桌面一扔,轻斥道:“信息部是不是很闲?这种事他们都管,既然这样,就多给他们派点事做。”
靳新点头说知道,随后又犹豫地问他:“那传绯闻这事,要给赖部长透一点消息吗,还是继续瞒着。”
陆远川站起身,走到落地穿前,双手插兜长身而立,从背后看去,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柏一般。
过一会,他才平静地说:“瞒着。”
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忍耐了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想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她,去亲吻她,甚至是去占有她。
可她却完全不记得他,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所以她必须受点惩罚才行。
傍晚,顾烨给陆远川,让他去百老汇吃饭,陆远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从下午就开始头痛,最先是阵痛,后来就转为持续的疼痛,于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要犯病了。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犯病了,心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他都能跟普通人一样,正常工作,正常生活。
可今天,居然又犯了。
陆远川想,最近唯一能刺激到他的情绪的,也就非楚悦莫属了。
问题是,他还被刺激得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大意了。
忍着锥心的疼痛,陆远川冷静地叫来靳新,交代了最近两天比较重要的事物,能处理的先处理,处理不了的,就等他回来再说。
“陆总要休息?”靳新问他。
陆远川揉着太阳穴,说:“应该是两天左右,两天后我没来上班,你再电话联系我。”
“好的。”靳新没再追问,他跟在陆总身边有三年了,刚开始,陆总也经常旷工,动不动就要休息几天,最近一年倒是休息得很少,没想到今天又突然说要休息。
交代完事物,陆远川便叫司机送他回去住处。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陆远川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家里所有的灯光都打开,楼上楼下,甚至是他从未踏足的阁楼也没放过。
开灯后,他又开始锁门关窗,并将窗帘全都拉上,怕有遗漏,他还耐着性子一层层地检查,直到确定所有门窗都是锁好的,他这才放松下来。
忍着头痛,他慢吞吞地走到餐厅的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两瓶药,又倒了杯温开水,就着水将一把药吞了。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回房间躺下了。
半梦半醒间,陆远川耳边传来杂乱的争吵声,有男人,有女人,陆远川闭着眼,烦躁地捂紧耳朵,他不用仔细去听,也知道那些人都是在骂他,骂他杂种,扫把星,骂他怎不去死。
他的额头已经是冷汗涔涔,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他死死地闭着眼睛,那些谩骂声始终在他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陆远川知道自己不能睁开眼,只要睁开眼,他就会坠入无边的幻觉中。
可是,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声。
那声音轻轻柔柔地唤他,“秦枭……”
陆远川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