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陆远川继续说:“您的朋友有说入股要多少钱吗?”
来了,终于说到重点了,陈普珍的腰坐得更挺,说:“他只肯给我三成股,就是三十万,我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就想着你跟悦悦熟,想来跟你借一点……”
陆远川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又恢复之前的笑模样,说:“也就三十万,不算多,我随时都能转给你,但你确定这事不用告诉悦悦吗?”
如果告诉她,这事就弄不成了,陈普珍忙说:“等投资好,批发部建起来,我再自己跟她说吧。”
陆远川点点头,“也行,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你们的企划书,帮你把把关,免得你那个朋友懵你。”
陈普珍有些为难,“这……”
陆远川抬起手看一眼腕表,说:“我等会还有事,就这样吧,我让我助理跟你联系,等你朋友那边的企划书送来,我助理会给你转钱。”
“哦,哦,好的……好的。”
之后,陆远川就把靳新叫来,让他负责跟陈普珍接洽,而他自己仿佛是耐心售罄,很快便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楚悦跟着赖安艺处理完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人便坐上公司的车准备回云洲城,一上车,赖安艺就靠着她的肩膀喊累。
“其实问题不大,就是对方难缠。”赖安艺说。
“之前谈好的价格,并没有考虑到市场波动的外因,原材料一涨价,他们就想涨价,可这点合同里并没提及,错不在我们。”楚悦说。
“是啊,错不在我们。”
楚悦想了想,又感叹道:“可他们毕竟是小批发商,也是难。”
赖安艺好笑地看她,说:“你啊,就是心太软,以前我听说有个案子分到你手上,当事人给的报酬很高,结果愣是被你推掉了。”
楚悦回想一下,很快知道她指的是哪个,就说:“虽然有机会辩护赢,但我会良心不安。”
“所以你这人就不适合呆在律所。”
“可律师不呆在律所,哪里有前途?”
赖安艺嗤笑:“是‘钱途’吧。”
楚悦也跟着笑,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刚毕业那会,她确实有很大的雄心壮志,可这几年下来,内忧外患的,早把她的斗志磋磨没了。
扭头看向车窗外,楚悦忽然看到路边一家小吃店,店名叫“潮城炒粿”的,她忙对司机说:“王叔,麻烦你靠边停一下好吗?”
司机应了声,便麻利地将车开到路边挺好。
赖安艺有点莫名其妙地坐直起身,问她:“怎么了?”
楚悦指了指后面的小店,说:“我想去买那个。”
赖安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笑眯眯地说:“是你老家的小吃。”
“我下去买一些,你想吃吗?”楚悦打开车门,回头问她。
“当然吃,给王叔也买一份。”赖安艺说。
楚悦点点头,小跑着朝那家店而去,过了一会,她便领着几分“炒粿”回来,拎着上车时,还把赖安艺吓一跳,问她,“你能吃这么多??”
楚悦笑了笑,“我给别人也带点。”
赖安艺很烦人地嘘她,“别人是谁呀?!”
“不告诉你!”
等两人回到公司,已经将近下班时间,楚悦回报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才领着两份“炒粿”上35楼。
如今35楼秘书室里的小姑娘,都暗地里把楚悦当老板娘看待,见她上来,都热情地过来和她打招呼,然后又一路将她护送进陆远川的办公室。
陆远川本来还因为今天见不到楚悦而不开心,这回见她找上来,心里是又惊又喜,脸上的高冷也维持不住,迎上前来问她:“终于有空了?”
楚悦现在面对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尽量将这种情绪压下去,有些羞赧地举了举手里的餐盒,说:“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个,就给你带一些。”
“是什么东西?”陆远川好奇地问,餐盒盖得严实,还装在不透明的白色一次性袋子里,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楚悦故意卖关子不告诉他,将餐盒摆到茶几上,慢悠悠地打开,说:“你肯定喜欢的。”
陆远川故意凑到她旁边,探头探脑地瞧,等袋子打开,他有些惊喜地说:“是炒粿!”
楚悦点头,“以前爷爷经常买给我们吃,你最喜欢的。”
“是,好多年没吃过了,有时做梦都想。”陆远川拿起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吃,嚼了嚼,有些遗憾地说:“怎么跟原来的味道不一样?”
楚悦浅笑道:“可能不够地道吧,而且,记忆中的味道,我们的大脑会自动加滤镜,所以再怎么好吃,也比不上记忆里的。”
她说话时,一直带着浅笑,是最单纯的分享的喜悦。
明明嘴上说着拒绝他的话,可看到好吃的东西,还是会惦记要买来给他吃,这个女人的心,真的是软得一塌糊涂。
陆远川看着她的笑,心里爱得不行,恨不得将她用力搂进怀里,狠狠吻住她。
可很快,他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以后楚悦若是知道,他一边讨好她,一边对付她的妈妈,会生气不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