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琨跟孙恪对视一眼。夜叉都能凭本事考进国子监了?
现在当个人真是艰难。
许博士颇为遗憾的叹息道:“那是个好苗子啊。居然……非我族类。”猛然察觉自己偏题偏的厉害,赶紧拐回来,“今天讲的是《断狱》,我点名刘金城背诵《断狱》第四十六条,它……背得十分流利,就在我想要夸赞它的时候,突然……”
许博士深吸口气定定心神,话锋一转,“突然刘金城暴涨至丈许高,衣衫都撑破了。”
看得他目瞪口呆。缓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是夜叉。有心想给学生们说说,那夜叉已经开始撕人了。
许博士目中含泪。作完赋再写几篇祭文焚了以慰亡魂。晚上不睡了!
驱厄时天神下降,夜叉承受不住便现了形。郑琨唇角抿成一字。今次参加遴选术士的表现远超出他的预期。
孙恪眸光深邃,低声对郑琨道:“考入国子监为的不就是将来出仕为官么?你说它一个夜叉,心还挺野的。”
光是野也就罢了。它还付诸行动了。郑琨抿唇不语。
许博士捏着袖口擦擦眼角,扬手指了指那扇只剩碎木的窗子,“夜叉撕人撕的兴起,有位仙长路见不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把夜叉逼了出去。”
郑琨追问,“那人是何模样?”
他这一问把许博士问住了,当时场面太过混乱,他被学生拥着找地方躲藏,实在没腾出功夫去看那人长的是圆是扁。
“他……穿着道袍。”许博士歉疚笑笑,“至于五官实在记不得了。要不你问问学生们?”
孙恪赶忙出言安抚,“受了惊吓脑子不大好使,这也是人之常情。许博士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老孙说的是人话?遭逢如此大事,许博士没尿裤子也没胡说八道。这叫脑子不好使?郑琨白他一眼。
孙恪狠狠瞪回去,无声做了个口型:虚恭。
郑琨吸气呼气,呼气吸气。虽说他扛劲儿,但也不能有事没事就拿这俩字儿恶心他!
他招谁惹谁了?
许博士并不在意孙恪说了什么,他更担心同僚的安危。
“可否劳烦郑神机使去祭酒厢房看一看?”
郑琨略一点头,“许博士留在广业堂不要乱走。我们还要去别处走走看看设个结界什么的。”
“对了!”许博士猛然惊醒似的,“孔庙那边不知有没有受到波及。”
佟祭酒等一等无妨。孔圣人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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